李氏一时竟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惊恐之。 因在她看来,女子卖唱与歌妓卖艺无异,若彩苓真有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她是坚决不能让长风与她来往了,免得他沾染不祥之气,将来徒增麻烦。
然而此事毕竟非同小可,自然不能仅凭他人之言便妄下定夺,当以眼见为实。为了印证乜三所言,李氏决定当下亲自去勾栏一趟,一看究竟。
这般一想,便忙扭身朝勾栏去了。
未想到事情竟真的如乜三说的那般,她方一跨进勾栏的门,便看见彩苓悦色地坐于舞台央,一边弹着琵琶,一边唱着曲子,引得台下的看客连连鼓掌,赞不绝口。
这一幕将李氏吓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她赶紧回过身,离开了那个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回家的路,她脑袋不停地浮现彩苓在勾栏“取悦”众人的画面,竟感脚步有些失措,全身不止地发着抖,整个人如濒临悬崖一般,愈发不安。
她在心反复地痛斥:“这个死丫头,一天到晚不待于家好好学习操持家务,竟干起卖唱这等伤风败俗荒唐事来,这与歌妓有什么分别!谁娶了她,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与长风的来往,绝不能让长风沾染她的晦气!”
长风下午放学归来,方一至门口,便被李氏拽向屋内。“娘,何事这般焦急?”他一脸茫然地问。
李氏既命他坐于板凳之,方满面不安地道:“长风啊,听娘的话,以后别再和彩苓来往了……”
长风见李氏言语如此怪异,以为是她与彩苓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或矛盾,便忙起身问:“娘,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让我与彩苓来往?”
李氏睁大了眼睛道:“你可知道,我今天在哪儿遇见她了吗?”
“哪儿?”长风忙问。
“勾栏!”这二字李氏说得极是小心翼翼,却又极是的重,携着一副极是不堪的面孔。
长风却是不惊不讶道:“这有什么怪的?勾栏本是人人都可以去的,又非烟花之地……”
李氏忙吞吐补充道:“娘的意思是……娘不仅在勾栏看见她了,更见她……更见她在台卖唱!”
长风听了虽有些意外,但并不过分惊讶。因彩苓不久前便向他提过,渴望某日去勾栏表演一番,享受享受在舞台的感觉。当时他仅一笑置之,且也并不在意她是否真的会这般做,没想到她今日竟真的将着看似玩笑的话兑现了。
“娘,其实这也没什么。”长风满不在乎地道,“彩苓曾也跟我提过这事,说她只是因为喜欢唱歌,便想体验体验在舞台的感觉,所以方才有了今日你所见的一幕。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对于长风此刻的反应,李氏有些意外,也有些想不明白,只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长风啊,我说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身为一个黄花闺女,竟然去勾栏卖唱,任众人取乐自己,这成何体统!这哪是一正经女子该干的事!”
长风一听,心竟对此竟生起些许不耐烦,只携些不屑道:“不是在勾栏里弹唱了几曲吗,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娘哪里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的。”
“混账东西!”李氏当下便是一句喝斥,“你知道卖唱是什么做的事情吗?是歌妓,青楼女子!她如今身为一黄花闺女,竟干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真教人心寒!你啊,以后少跟她来往……不,是不能跟她来往才对!以免沾染了她的晦气!”
长风见李氏怒气极盛,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憋着一肚子的话,拖着长长的声音呼道:“娘——”
“反正啊,你要听娘的话,”李氏接着又道,“以后少与她来往,能不见最好不见!莫要存丝毫娶她的念头,若要让她做我殳家媳妇儿,我是死也不会答应的。还有,你要时时刻刻给我记住,你是要考状元的人,肩负着我殳家光宗耀祖的重任。若我发现你有片刻松懈,定不会轻饶了你!”
听得李氏这般排斥彩苓,长风此刻心竟如被石子打击一般难受,然却只得默默地在心里忍受。而对于李氏关于他考状元的嘱咐,他耳朵早已是听出了茧,此刻却只得连声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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