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柳,赶紧进屋去吧!”一旁的彩苓似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与眼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姐妹的女子说说话了,当下便拽着若柳手臂,将她往屋里迎,又扭头对长风道,“长风哥,你也莫再站着了,进屋坐。”
几人便一同进了屋。
待将若柳扶至板凳坐着,彩苓也于她身旁坐下了,方温言问:“若柳,你今年多大了啊?”
“十八。”若柳微微垂目,柔柔回道。
“十八——”彩苓斜目念了念,“我今年十六,你恰好我大两岁,要不这样,以后我便呼你为姐姐,你便呼我为妹妹如何?”
“嗯。”若柳听了,忙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既然你我如今已经成了姐妹,也意味着,以后我爹便是你爹,我娘便是你娘。”彩苓说着,忙又先后指着乜子诚与钱氏,介绍道,“这是我爹、我娘。”
若柳移目看了看乜子诚与钱氏,几分羞赧,片刻方微笑呼道:“爹,娘。”
“哎——”夫妇二人各自接连喜应道。李氏又道:“从今以后啊,这儿便是你的家,有什么话,尽管跟爹娘和彩苓说,莫拿自己当外人。”
“嗯!”若柳点了点头。
“姐姐这般一直抱着琵琶多累啊,不如给我吧!”彩苓说着便将若柳怀琵琶取下了,当下又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拽起若柳的手往自己的闺房里而去,“走,我带你去房间看看。”说罢便拉着若柳朝房间里奔去了。
这时堂屋便只剩下乜子诚夫妇及长风三人,便是坐着聊些关于若柳的话题,如若柳爹几时去的世、后事可有办好等。而房间内,彩苓则一会为若柳介绍这,一会介绍那,一会又相与坐于床说些各自兴趣爱好等话语,自是甚欢。
因乜子诚一家人皆是善良之辈,若柳生活在他家自是觉得踏实,所以这般不出半月,她便已习惯了这样新的生活,且完全将其当作自己的家了。
而她之所以能有这般好的安顿之处,不仅得益于乜子诚一家人的善心,更得益于长风当初的善念。所以在她心,一直都将长风当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只想着今生若有机会,便是做牛做马,也要好好报答于他。
说起来也是缘分,彩苓和若柳这两姑娘竟如天生的姐妹,身有不少的相似之处,明显者有二。其一,姊妹俩皆出生于乡村,具勤劳朴实之质,而日常家务事无一不会、无一不熟。其二,二人皆会弹唱琵琶,且皆是弹唱得甚好,故平时一有时间便会一同练练才艺,共同探索音乐的奥秘。唯一的不同便是,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沉稳安静,不过此倒也是相得益彰,互吸互补。
若柳早便习惯了与她爹卖艺之生活,又不愿白白住在彩苓家,因而时常会抱着琵琶去勾栏等处卖唱,挣些钱以补贴家用。有时恰好遇乜子诚空闲且也想街卖唱,二人便一同前往,如此方也有照应。
彩苓见此,竟是心生羡慕,也想学着去卖艺。这一来是出于对音乐的热爱和对舞台的向往,二来是想学得此养家之技,将来若是家拮据,也能靠卖艺减轻些家负担。
这日,彩苓见若柳从街卖艺回来,便笑嘻嘻将她拽进了房间,又忙取下她怀琵琶,放于桌。
若柳见此,竟觉一丝怪,因平时从未见得彩苓这般,便猜到她应是有求于自己,不禁笑道:“妹妹可是有事?”
彩苓却是含笑将若柳拽至床边,与她一同坐下,方道:“姐姐,你猜对了,我确实有一事想求你。”
若柳听这话,竟觉彩苓太过客气,便道:“你看你,我俩如今已是姊妹,何须说什么‘有求’之类的话,甚是见外。有何事不妨直说。”
彩苓低头抿了抿唇,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姐姐,我想学卖艺,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若柳听了不由一惊:“什么?你也想去卖艺?”
彩苓点头道:“对啊!你看你和都爹时常去街卖艺,挣些补贴家用的钱,而我都这般大了,也应为家里做点什么才是啊。”
对于彩苓这想法,若柳心的第一态度便是反对。因在她看来,卖艺对女子来说本非一正经事,往往唯有因为身世等原因迫不得已方才能这样做。可彩苓眼下乃是一年轻纯洁的姑娘,既未经历什么世事沧桑,又无家庭条件所迫,况且早已到了婚嫁年龄,岂能做这卖艺这等不体统之事。如若为了,此事一旦传出去,必是会对她的婚姻大事产生极大的影响。
“不行,”若柳坚决不同意道,“这事非同小可,莫说我不愿答应,便是爹也定是不肯。你啊,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家,好好学习学习手工家务,或者诗书礼仪什么的,将来也好嫁得个如意郎君。”
彩苓自然懂得若柳乃是好意,却当下将嘴一嘟,身子一转,故作生气地道:“姐姐方才还那般爽快,转眼已变卦了……”
性格造于人生之经历,若柳生来命苦,自是多愁善感。此刻她见彩苓面色不悦,便以为彩苓真是生气,心间竟生几分难受,忙拽着彩苓的手臂,为难地道:“好妹妹,非我存心不愿如你意,而是我当真乃为你着想。况且,即便是我答应了,爹他也定是不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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