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点头道:“正是。”
乜子诚听了不禁赞道:“长风贤侄果真是好才华啊,将来必定能考取功名,大有作为的。咱们村啊,现如今你与乜永浩两名秀才,你可要加把劲,为咱们村增增光。”
虽同是说鼓励他考取功名,但话从爹娘口出来的感觉与从乜子诚口出来的感觉竟是完全不同,他也不清楚到底为何。许是因爹娘说得过多,每当自己存些松懈时,这话便会在耳畔响起,生厌亦是极为正常之事。而乜子诚是彩苓的爹,这话从他口说出便如同彩苓的意思,不禁使他力量倍增。
长风谦道:“谢乜大叔夸奖,晚生定当努力!”这见彩苓已将第一副桃符拿开,看起了第二副来,念道是:
又是一年春草绿;
依然十里桃花红。
念罢又抬起头,似有所思。
长风见了,便笑问:“如何?这联你又作何感想?”
彩苓笑道:“这联自然也是在写春之美。不过,这下联倒有点似在写人。”
长风自明白些她意,却故意问:“哦?那你说说看。”
彩苓问:“你可读过那首诗?”
“哪首?”
彩苓思道:“这诗我已记不完全,只记得其两句为: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你可知这是什么诗?”
长风一听便知这诗,当即回道:“此乃唐代诗人崔护所写绝句《题都城南庄》,你方才所背的乃是后两句,这前两句为:去年今日此门,人面桃花相映红。”
经长风这么一背,彩苓方才完全想起来,只“哦”的一声点了点头,便又继续看起下一张桃符来。
对于女儿和长风关于桃符的讨论,乜子诚只在一旁听着,却不敢多地插嘴,亦不想多地插嘴。之所以不敢,是因他才疏学浅,起女儿来便已相差甚远,起长风来则更甚。之所以不想,是因他觉彩苓与长风倒是极为契合,说郎才女貌显然不为过,却亦有些不准确。——自己的女儿岂是仅仅有“女貌”,更有古今少见的“女才”。
而钱氏则更不敢多言,她乃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不识一字,但在一旁见两人聊得正乐,便是露着笑颜。而此刻,她心竟对丈夫教女儿识字读书多了几许认同。以前她对丈夫这举甚是不解,认为女子当为之事无非是各种手工家务,读书识字亦顶多是大家闺秀能为些,乡村姑娘如何能这般?然今日见了彩苓这般,倒也觉女子有才也甚是美,若是嫁了人也亦能与夫君聊些诗书,未尝不是一种乐。
彩苓将所有桃符看完,随即对他爹道:“爹!咱们选前两副吧!”
“嗯!”乜子诚点了点头,“厨房门一副,这堂屋门一副。”
长风却道:“彩苓妹妹为何选前两副,莫不是这两副最好?”
彩苓摇了摇头,“自然不是。这一来,所有的桃符都一般好,我无从选择;二来,你能送来桃符本令我家感激不尽,又怎敢过多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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