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最有主意的。很多时候,你冷静、坚强得不像个孩子。”
“我这个做兄长的,在你面前总是会惭愧。因为我自己,胆小懦弱,有没有主见,跟你相,我简直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我火急火燎地将自己逼到了沙场,是为了快点坚强起来。我知道你今后要挑的担子太重,所以我想尽最大力量帮你,好让你不那么累。”
“我知道你是不怕累的。你说你是天下最懒的人,可你总是在偷懒之前,把每一件事都处理的妥妥帖帖的。”
“你不是懒,你说你懒的时候,便是你心里不愿做这件事情。”
“依依,也许你自己的心里都不愿承认,这次,你是在逃避。”
韵清猛地睁开了眼:“看不出来,不过半月未见,你倒一下子懂得了这许多。你说的没错,我是在逃避。可是难道我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墨儿闭了嘴,由着她发作够了,方淡淡道:“你确实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这世,每个人都可以逃避,只有你不能。该来的,你什么都避不开。你自己该谁都清楚,这些年你逃避来逃避去,得来的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韵清掩面不语。
是啊,切肤之痛,怎会不清楚呢。
只是有些事,并不是明知避不开,可以不会想到去逃避的。
每每想到,自己将会以一个侵略者的身份,率领将士杀入京城,正面对那个时常笑嘻嘻称呼自己“小弟妹”的皇帝,攻占他的都城,闯入他的宫室;自己手下的将士,将会闯进自己生活了那么久的王府,杀死那些自己仍然记得清名字的的婢女仆从……
这种感觉,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若是唱戏,自己所扮的这个角色,是该涂一个大白鼻子的吧?
无情无义的乱臣贼子呢。
当然了,她脸皮厚得很,市井纷纷流言,史家如椽巨笔,都是可以一概置之不理的。
但是,他……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天下落入他人之手呢?他跟他的皇兄有仇,跟这个天下可没有。
到时候,沙场之,针锋相对,又该是怎样一种难堪呢?
那时是该持剑相对,笑一声“好久不见”,然后拼命厮杀呢,还是……
古人所谓“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其哀恸,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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