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么我确实是邪了。”
“不过十二姐,你可向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呐,实说了吧,最近你又是了什么邪?”
冷萧萧却一时没有答话。韵清知道,跟她说话随时都要做好冷场的准备,当下也不觉尴尬,自折了一条长长的荼蘼花枝,慢慢掐着面的倒刺,一个人玩的自得其乐。
沉默半晌,冷萧萧才长长叹了口气:“我不爱说话,可眼睛不是瞎的。前一阵子,大家对你的态度,想必你也不是不寒心的吧?”
韵清只是默默地掐着花刺,一声不吭。冷萧萧又自顾自道:“我总觉得,你是我见过的人当最聪明的,我不信你看不出,众人疑你,根本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引导,怎会那般凑巧,齐刷刷都疑到你身去?你难道竟不曾疑心,幕后那人便是真正的凶手么?我不信。我猜你很清楚那人是谁。可你为什么不说?”
韵清自然知道她言下所指。她说的这些事,自己何尝不曾思量过!是谁做了那些事,是谁引导众人疑心自己,冷萧萧只是猜测、推想,她自己却是明明白白知道的。
只是,知道又如何呢?难道可以说了出去,让他伤心吗?
这半年来,不是不清楚,自己与师姐的情分,终究已是尽了。单凭师姐所做作为,让自己挥剑杀她,也未必一定下不去手,只是他……他已受过了那么多苦楚!那般残酷的真相,又怎么忍心再让他知道!
冷萧萧见她沉吟不语,叹了口气,也便不再说话。二人默默相对而坐,一个生性清冷,一个又心事重重,外人看来自是无别扭,两个当事人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怪异。
日天,荼靡架下的阴凉地渐渐窄了下去,冷萧萧看了看已经慢慢爬肩头的日影,道了声珍重,起身便走。
韵清目送着她洒满阳光的背影,暗暗劝慰自己:生命之,毕竟还是有阳光的,眼前这人,不是吗?
荼蘼架下是没法呆了。看看地一片晃眼的日光,韵清长长地叹了口气,举步往西苑走去。
青鸾斜靠在窗前榻,静静绣着一件粉白色的婴儿裹肚,斑斑驳驳的日影透过纱窗漏到她的身,看起来无宁静美好。
韵清怔怔地凝视着她娴静的侧影,一时竟忘了身在何处。
还是青鸾转头看见,忙招呼来坐,韵清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叹道:“师姐,你真美。”
青鸾仍是波澜不惊地柔柔一笑,低头继续一针针绣着那件精致的小肚兜,眉眼之间,已隐隐沁出一份初为人母的慈和与安详。
韵清捡起筐已完成的绣品一件件翻看着,只觉件件精致,爱不释手。虽是难以启口,她仍是艰难地抬起头,问青鸾道:“这样精致,可见是件件费了老大心血的,只是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青鸾出了会儿神,方长叹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也只得到时候再说罢了。”
韵清听得她话并无多少担忧,心下明了,她必是已有计在后了。只怕前日那一番整顿,漏之鱼远不止她一条呢。想到她仍会跟皇帝的人暗来往,韵奴只觉心下十分焦躁,枯坐了一会子,也没什么话说,只得告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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