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初深深地看了眼苏暮点点头,知道自己不便多加插手,便又看了一眼叶夕,这才拖走了一旁神游天外的凉夏快步走了。
“我倒是觉得你现在变了许多。”等到他二人走了很远,叶夕才扬起下巴朝苏暮道。
“哪里?”苏暮问。
“从前见你的眼神冷的很,像是冻了一个月的鱼,僵硬而冰冷。”
他听着叶夕的比方,觉得很奇异,但他也说不出到底奇怪在哪里,也许不是很贴切?
“……”苏暮吞了吞喉中滚动的话语,忍住了要说什么的冲动僵着头皮继续问道,“现在呢?”
“现在像是冻了三天的鱼,有些僵硬,但还是有些温度了。”叶夕有些得意道。似乎对自己找到的这个比喻很是自豪,唇角也就勾起来了。
苏暮怎么想都不觉得这是在夸自己,隐隐觉得是讽刺是怎么回事呢?
他按住隐隐抽动的眉角,长吁了口气,又听见叶夕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淡然如苏暮,此刻也不得不为叶夕跳跃得厉害的话题而感到惊奇了。
“我们去拜访一次吴王。”苏暮点点头回应道。
“吴王?”叶夕有些吃惊,瞪大了美眸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暮,“吴王可是在洛阳……况且……”况且他还发了疯似的找寻我们,此时出去可不算是自投罗网么?就算是欲擒故纵也不是这么用的啊。那他们一路辛苦隐藏行踪是为了什么?
但是第一反应是吃惊没错,细细想来却也是最好的办法。
眼下这两权对立的局势必然要解决,按照道德立场和私人情感,最后站在司马政权这一方是不会有错的。既然吴王花费大量的力气去寻找他们,那么主动上门又有何不可?
要知道当今吴王司马晏是太子司马邺的身父,是对未来皇权最好的负责人——当然除去现今的怀帝。
怀帝无子,立司马晏之子司马邺为太子稳固基业,但也是把政权内部党派之间的摩擦最大化了。各为己力,司马晏名为怀帝,实为太子司马邺。
主动前去拜访吴王和被司马晏找到不一样,前者打着进谏皇帝无门通吴王司马晏的门路,日后归顺也是顺皇帝而不顺司马晏,后者却是被司马晏所制约,处事就相对被动。
想到这里的叶夕就不觉得有多吃惊了,随后而来的便是一股又一股的惊叹——那人总是先她一步将事情想的如此透彻。
“我明白了。”她颔首,随后就从苏暮的眸中看到一抹亮色,“所以我们现在是去都城洛阳?”
“是。”苏暮弯起眼眸。
就算是早知如此,但是听的苏暮如此肯定的回答之时,叶夕还是有些抱怨地看了眼对方,“我们这一来一回,豫州大比早结束了吧?”她就看了这一场,现在只觉得心疼自己的那几吊入场铜币,“本来巴巴地过来,到头来还是要去见那些迂腐之人。”
带着虚伪的面具去见那些同样带着虚伪面具的人然后还要说一些虚伪的客套话表达虚伪的敬重之情——能让她不难受么?
叶夕觉得不解气,又横着眸瞪了一眼苏暮。
苏暮被她看的无处所从适,自知食言,违了本愿。但此刻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在原地干站着。苏暮感受到了自己长成这么大一来的第一次严重的危机——叶夕的样子就像是下一刻就要爆发出不满一样。
但是没有,叶夕只是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撒气归撒气,眼下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叶夕有性子却不会随时随地不分青红皂白使出来,嘴上虽是这般说,脚下却已经向人流涌向的地方走去——那里有租赁马匹的店家,可以帮助他们快速来回洛阳与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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