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眨了眨眼眸,反应迟钝地吞吐出几个字,“那那……个苏家?”
叶夕笑得像狐狸一般,狡黠的弧度在面容上炸开,“是呢,苏家的家主是我的挚友。”说罢还用着略带嘲讽以及威胁的口气道,“可是很好的那种哟。”
苏暮,“……”
美*惑与言语恐吓下,吴顺这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实情。
当然还加了些可有可无的虚构事情,比如说是苏暮是如何英勇地救下他夺回铜牌,又比如说裴远是如何恐吓勒索他的。
听得裴远和那中年胖大叔是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裴远,似乎从来没想到吴顺临阵倒戈,来这么一手——当然他也没想到对方这么能说,那架势简直就是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顺带着还把他吴顺描述成了一个坚贞勇敢拼死不从的人。
“……满口胡言乱语!当初可不是你报的案么!如今却又反咬一口,可不是陷害么!你这墙头草!小人!”裴远咬紧了牙关,此刻颤抖声带勉强发出颤抖的字眼。
他不是没听讲方才叶夕说的,与那苏家扯上关系的能是什么下流角色么?只怕当初这二人如此从容地过来,也是有了这层背景!人家哪里是被迫!分明就是底气十足!
他不傻,此刻不论是背景还是武力都被对方压制着,自然再不会与苏暮硬碰。但让他承认自己的过错也着实不可能,情急之下便是将一切的祸源都丢给了吴顺。
裴远自己这样说着,还顺手捏了一把旁边的许昌驻守,示意他说些好话。
许昌驻守也不傻,对裴远把自己卷到这件不得了的事中有些芥蒂,再加上此刻裴远还在旁边指手画脚,顿时便有些脾气上来了,但当下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只好沉了气顺着裴远的话说下去。
“本官怎么不知此事,别是这大胆的刁民搬弄是非挑唆关系罢。”他这刁民分明指着的是吴顺,这话说的倒像是与苏暮是世交,此刻受人挑唆坏了他二人深厚的友谊一般。
“别啊大叔,我们无依无靠无背景,这样的我们怎么就能让吴顺信服呢?再说吴顺这样的,恐怕也不敢妄言。”叶夕摇了摇头自然不会给他套近乎的机会。做什么都不算是她的强项,从前与各种老师周旋得多了,倒是练就了一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我想也是。”苏暮颔首表示赞同。
裴远大骇,知道也是瞒不过,但还尝试着解释,“何出此言,我必然也不会骗……你们二位的。”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此刻真正地说出来发现他竟是连这两人的名姓都不知为何。
这话说的他很是心虚,一时间竟是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叶夕走到裴远的面前,屈起膝盖,“有些东西咱们也还是好好说的好,你知我知何必还要在乎这个无所谓的面子呢?”
“说……说什么……”
还不等裴远把话说完,他便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一震,有什么东西倒飞出去,他茫然地转过头看向那东西倒飞出去的方向。再回过神的时候,方才那端正放好的案板已经轰然倒塌,一团肉块陷在其中,那糊了一脸温润液体的熟悉面孔模糊了他一角的视线。
旁边的与他父亲相交甚好的许昌驻守那肥硕的身体已然不见。
裴远僵硬地转过头,目光的尽头,那个白衣的公子缓缓收回踢出的腿,一脸木然。
瞳孔忍不住就僵硬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用武力解决么?”叶夕一手捂住眼眸,一手拍了拍苏暮的肩,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一团,略微透露出无奈的口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真是不容易啊。”
苏暮缓缓收起手刃,眸中的寒光敛住,“他是活该的。”
本来看在那许昌驻守身为一方父母官,不忍多加为难。只是他实在过分,竟是将爪子伸向了不该伸的地方,想起那监牢中不知多少的冤假错案,更加觉得容忍不了,出手给了个教训。
“那你呢?”叶夕朝裴远扬了扬下巴。裴远从小骄纵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又何曾见过这么多血?下意识地就恐惧地颤抖起来,整个人像是摇动的筛子一般。
“你别担心,世伯只是晕了过去,他下手有分寸,”叶夕危险地眯了眯眼,指了指苏暮又道,“只要你承认一切好说,另外我还想知道世伯在任这么多年的案例,我想要来看看。”
叶夕声音好听,但此刻听在裴远的耳朵里确是别样的威胁,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连滚带爬地起来吆喝人将十几年的案簿都呈上来,一切摆弄完后这才领着人抬着许昌驻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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