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师父,今年正是第十个年头了。”恭恭敬敬完全没有任何把柄的回答。
老人一手后背,一手捋了捋同样苍白的胡须,点了点头,眯眼道,“嗯,不错。”
白少初疑惑,不知道老人问这个作甚。
也是观察到了白少初面上的神色,老人才缓缓从背后抄出一把利剑,“也不是什么名剑,但却是家传,总归是托付给你才算是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老人说的理所当然,像是在说什么事实一样。
白少初听得一愣一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把泛着青光的剑上,那剑通体呈青色,奇异的图案裹满剑身。
“青雉?”
这些年来也算看了不少剑谱。
江湖剑,上品有如禅陀,裴虹,玉诀,中品有如雨花,青柠,下品也有些好的,只是太过繁多不大记得。
这青雉也算是中品剑里的佼佼者了,虽说老人说的这般谦虚,但是剑品却是极好的——对于他来说,几乎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好剑。
“算是吧,凉夏酷爱九曲鞭,非承者,我那三位徒儿又无所事事,驾驭不得,最小的徒弟年纪不够。”老者将那剑又往前递了递,“门徒如此,却是你最适合。”
老人这句话说的很到位。没有显现出太过偏爱白少初的意思,却说的恰到好处,将自己的期待都寄予其中。
西有宁州徐家,南有琼山玉华宫,北有翼州张家界,东有平州朱家。
江湖上最新一代的佼佼者,哪个不是出自于名门世家?晏一笑、窦无双、苏暮、叶夕、朱菌、徐若凡……
白少初一点也不怀疑,自己若是生一个世家,定是能够成为当世强者——他有自己的野心,而青雉剑便成了实现他野心的第一步。
如今生处乱世,奸魔当道,几乎是生便逢时,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只有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走出一条与他那在贫困交加中死去的母亲不一样的路。
“师父要少初做甚?”白少初小心翼翼地接过青雉剑,压抑住眸中显现的欣喜,沉声问道。
老人点点头,“好生练剑,只希望你数十年后能光耀门楣。”
白少初颔首,“那少初就此谢过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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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此界就是豫州了。”白衣书生望见一道书写豫州二字的碑石,敛了敛手中的扇子,回头正要叫人,却发现一直跟着的素衣女子没了踪迹,四下走遍却也还是不曾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当下就有些慌了神,好看的眉毛紧蹙起来。
“小九?”试探性地喊了两声。
荒野之中,无人应答。
这下是有些急了。
他知道女子的脾性,出门从不认路,两人走走停停了大半个多月,若不是他平日记这些,女子早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收了扇子,纯白的衣角在风中翩跹,耳中捕捉到一阵劲风,顿时一颗心就落回了胸膛中,唇角也忍不住勾起笑意。
“兄长!”果然,从判断好的方位袭来一个重物,苏暮只觉得背后一阵大力袭来,惯性之下他稳不住身子向前倾了倾,耳边响起女孩熟悉的声音。
“你这是每到一处都要吓一吓我?”苏暮偏了偏头,伸手把挂在他背上的叶夕捞下来,眸中柔光波动。
叶夕吐了吐舌头。一路来和苏暮玩闹惯了,总是习惯性地要玩一玩,走到哪里不这么便觉得难受。只是玩着玩着总有些时候是要玩脱的,上一次在荆州就是为了吓一吓苏暮,把自己卷进了一场大型的军民冲突中,虽然顺手摆平了一方的麻烦事,但也是耽搁了好些时日才得出来。
“咱们这是到了豫州?”她谈了探头。
苏暮轻应一声,抬首看了看将黑的夜空,“还是要快些赶路,早些寻到一个落脚之处。”
说罢又像是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叶夕一句,“可不许闹了,若是再卷进什么麻烦引人注目……”
苏暮话音未落,叶夕拍了拍方才躲在土丘后面粘在衣服上的灰插嘴道,“我们可不是出来解决麻烦的么?况且剑都不曾亮,怎么会引人注目呢?”
叶夕说的不错,江湖从来只认武器不认人。就算是苏暮或者叶夕两人走在路上,真不亮什么剑的话,恐怕都是无人认得出。
“况且你如今这样子哪里有什么苏少侠的模样。”叶夕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眼苏暮,摇了摇头,掀动唇瓣道,“活脱脱就是一个赢弱的书生公子。”
苏暮瞥了眼叶夕,看她不怀好意的笑,知道她是毒嘴巴上来了,“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叶宫主的样子,这可不是个乡野丫鬟么?”
“……”叶夕本来还想看看苏暮欲言又止憋不出一句话的样子,却不料被苏暮咽了一口,瞪着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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