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皱皱眉头,看她们跑来的方向,那里是与省亲别墅里溪流水湖相通的荷花塘,深的紧,全府的水都从这里通往外头,是以曾经有过不规矩的丫头往里面扔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以销痕迹,这要是被发现也可推说是外头顺水进来的,
“去看看。”
还未至时节,荷塘里只有一池鲜绿,嫣红粉白尚见不着,但只对着这鲜绿,也足以叫人心旷神怡了。
只不过——贾政的脸都气白了,抖着手攥着手里的荷包,荷包边还有未干的脚印,荷包被踩的脏了一边,显然是方才那两个裤腿儿有水的丫头慌忙之下掉下的“去!给我下塘子去捞!”
他身后的小幺儿苦了脸,如今尚未入夏,这荷塘水还凉的紧呢,更何况这是府里最深的荷塘了,听过不知凡几的曾淹死过谁谁的传言,许是有水鬼呢,府里人没人愿意上这边来。
贾政也顾不得脏,把那荷包紧握在手心里,头嗡嗡直响。那荷包用线布料都不是什么好的,不像是荣府里的手艺,颜色样式一看就是男人带的,这倒还无甚,最让贾政几乎吐血的是这荷包是个春囊!上边绣的那画儿不堪入目至极!
这荷包定是那俩个小丫头丢的,可两个未留头的小丫头知道些什么,她们看着是玉钏儿房里的……不想则已,一想贾政就几乎给玉钏儿定下了罪状,怪不得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呢!(!!==变得太快)
“回老爷,这荷花池边上只有几条汗巾子,并不其他。”几个小幺儿抖着嗓子回道,眼睛不敢看贾政,也假装看不出这汗巾子是男人系的款式儿。
贾政脸铁青,喷头就像玉钏儿房里去。
少时,玉钏儿抬头,淡笑着问:“老爷,怎么又回来了呢?”
本是撒娇儿的细语,可听到贾政耳朵里却像是不待见似的,贾政勉强按捺下怒火,淡淡道:“你房里的丫头呢?”
闻言,玉钏儿微有些不自在,“太太有事唤草儿,她便出去了。小叶子,来给老爷磕头。”又笑问:“好奇怪,老爷问我房里的丫头作甚?”
贾政见那叫小叶子的丫头粗粗胖胖,身形不是刚看到的两个,裤脚鞋子也不似新换上的,脸色微缓,“你房里就两个小丫头使,可是不够?”
玉钏儿心奇老爷今日怎会问起了这样的小事儿,但一想之下又有些喜悦,莫不是姐姐的请求老爷允了?一时又想起心上的那个冤家,顿时遗憾、悲喜,五味具杂。
不待玉钏儿说话,贾政又道:“太太用你的丫头作甚?”
玉钏儿脸上闪过一丝不安,都落在紧紧盯着她看的贾政的眼里。玉钏儿因道:“没甚要紧的事,草儿那丫头手巧,前儿二爷说要个新奇的络子结扇坠儿,我便叫小草去了。”玉钏儿是不敢说谎的,要不然贾政稍稍一问,小草未去太太那里,反而进园子去了,自己也推搪不得。现在虽借了太太的名义,但太太看在宝玉的份上,定不至于在这事上与她为难,玉钏儿焦急之下思量这多,也算是急智了。
“宝玉?”贾政色变了。
玉钏儿掩饰笑道:“可不是,太太来说,我就教那丫头去了。”
贾政却是冷冷道:“方才有丫头到你这里来?”
玉钏儿惶急,但不明所以,因而点头道:“姐姐未见老爷,方才遣人来问我。”
“可是两个请袍子的小丫头?”
玉钏儿心里害怕,迟疑着点点头。
贾政猛地掷了手里的茶盏,双目圆瞪,竟是身子都打颤,恨声道:“去白姨娘那里!”
外面山石角落里,吴兴家的合掌直念阿弥陀佛,“老爷先去了玉钏儿那里,又往金钏儿那里了?玉钏儿已被拘了起来?还要人去请太太?”
“成了!”吴兴家的喜道,却不知阴差阳错的竟然把毫不知情的王夫人的命根子宝二爷给牵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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