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周来的相处,早已让他们变得熟识,彼此间无话不谈,此刻,颜允落只想将自己的快乐让人一起分享,除了江晋远,宁政谦是唯一让她想到的人。
那边的宁政谦正站在商场的柜台前,眼观跟随着营业员的手指,一一看着面前的物品,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某一根上面,听到她愉悦的声音后,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是吗?恭喜你,我早知道你有这样的天分,那么晚上一起晚餐,我们提前庆祝一下?”
“好的,那先这样,我现在要赶过去跟鲍伯会和,晚上见!”
“好,路上当心,我等你。”
挂了电话,宁政谦的目光依然柔和的像是能掐出水来,看着手机屏幕久久不能收回,他面前的营业员小.姐见他这样忍不住笑着说,“这位小姐一定是您喜欢的人吧?”
宁政谦这才收回视线,微笑挑眉,“你怎么看的出来?”
“这还用猜吗?看先生您刚刚的表情就知道了,还有呢,就是您挑选礼物的细心程度,到我们这儿的顾客之中,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像您这样仔细的,就拿您手中的这条项链来说,它是我们这个季度的新款,虽然在外观上不及其他来的耀眼,可是您的眼光真的很好,小巧而独特,不会太华丽,也不会太低调,相信您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宁政谦不是个喜欢听奉承话的人,但是今天这一番话却像是一下子说进了他心底,他眼角眉梢的弧度更明显了,嘴角也微微翘着,“是吗?”
“当然了!如果我是那位小姐,一定会很感动的。”
会感动,可是......喜欢呢?
他不知道,她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攥着那条项链,宁政谦第一次对自己没有把握。
这时,身在香港的江晋远,站在书房前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满幕的夜色,今天中午,他接到了颜绪然助理的电话,约了明天见面,对方没有说是什么事,但是他已经猜到了颜绪然约他会说些什么,这一切早已在他预料之中,一切也进行的很顺利,看眼桌上手机上那一通未接来电,是来自国际长途,远在英国的颜允落。
此时,她应该已经拿到了鲍伯的合约,后天就是回国的日子。
江晋远握着手里的酒杯,薄唇微抿,眼角闪烁着莫测的光,然后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看着玻璃中倒影出自己的脸,笑着低低呢喃,“颜绪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我想,那一定很精彩,呵呵......”
同一时间的深夜里,颜家。
这一晚,颜绪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神不宁,睡不着,便披了睡衣走到书房彼时,月色正好。
他坐到书桌前,沉思了良久,才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被他封锁了很久的那个抽屉,伸进抽屉最里层拿出一只镶了金边的精致盒子,那里面只放了一张照片,看年代就知是久远的,还是上世纪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中站着三个人,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其中一个是他自己,还有两个人是他当年最要好的朋友,那个女人是这个男人的妻子,那时,他们还年轻,脸上全部是充斥着对未来满满信心的笑容,神采飞扬。
可是,这照片里的三个人,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人。
而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却是他......
他有些颤抖的手,缓缓摸上照片里的人,那张苍老的脸也露出一抹复杂沉痛的表情,在这野生人静的时刻里,喊出了照片里那个人,“阿深......你还恨我吗......”
只是,照片里的人再也不能回答他,再也不能回到当初那个美好的年代,谁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成就和一切,颜氏的辉煌,是他踩着他最要好朋友的尸骨一步步走过来的......
时隔这么多年,颜氏经历了多少起起伏伏,他一直以来的野心也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淡化了,追逐名利的心也变得不复当初,他现在求的只是心安理得,可是他知道,当初的他罪孽太深,所以如今的颜氏也不再像最初那样的坚固,是报应吗?在他想要安享晚年的时候,所有的事情慢慢都席卷着他而来,他唯一能庆幸的是允落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他还可以做个好父亲。
想起这一年多来的一切,他只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不管颜氏将来会面对怎样的境况,他希望他的子女妻儿不要因为他曾经的罪孽受到一点苦,其他的,他都可以承受。
彼时,身在英国的颜允落,正站在泰晤士伦敦塔桥上,迎着夜风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这片河流,身后有汽车飞速疾驰而过,张开的双臂间有清凉的晚风掠过自己的身体,那么舒服,舒服到她想一直这样再也不想移开一步。
而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竟然望着这一幕,有些忘我的痴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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