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斗男赶紧追了过去，俩人一起顺着下山的公路走了起来：“我是一个——怎么说呢，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学者。只不过我所研究的学科比较边缘，我是研究人们死去的灵魂的。”

小狸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回头继续走路：“还有这个学科？”

“当然大学里没有！”烟斗男自嘲地一笑说：“我自己钻研这个很多年了，这是因为——我少年时个人的一些特殊经历。后来越研究越感兴趣，也逐渐开始接触到一些这方面的人，才发现不止是我，很多人都热衷于这个。”

“你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小狸开口问，不过她用的不是问话的口气，反而是有意用一种漠不关心的情绪说出来，其含义是你爱说不说，我无所谓。

“我的朋友都叫我乱哥，或者小乱，或者阿乱。”

“你姓乱啊，还有这个姓。”小狸脚下不停，东张西望地说。

“我……我是唐山人，大地震的时候我还很小，所以，我不记得我原来的名字了。”

女人仿佛天生是容易动同情心的动物，听到这些，小狸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对不起。”

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没什么。无论是伤心还是恐惧，习惯了，也就麻木，无所谓了。你说是吗？”

烟斗男说着，脚下加劲儿。胡筱丽家族遗传，个子不高，但是双腿很长。这“老乱”虽然比她高了将近十公分，可是两条腿很短，兼之小狸迈步的频率很高，所以，他跟着她的节奏走路有些气喘吁吁的。

小狸觉得他说的这句话仿佛有所指，却又不能肯定。突然，小狸站住了，因为，他们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距离滑雪场最近的那个村子，在一间很平凡的村舍的窗户里，小狸看到，那个刚刚被他妈妈抱回去的男孩儿，正隔着窗子狠狠地盯着她，那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老乱这时候顺着小狸的眼光看过去，也发现了那男孩儿。

“当时，那个蓄水池掉下去了三个孩子，只有一个抢救过来了，就是他。”

老乱抬了抬下巴，看向那窗子里的小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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