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和王允吵了这么久,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个人出列的,张让心里那个急啊,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观望,等待着他们两人能在口舌上分出个胜负来,再来下注,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了,若是停下不和王允争吵,不止是弱了声势,而更像是理屈词穷,到时候这朝中一帮人站出来,为王允声援,到时候刘宏可没有足够的魄力敢和这么多人对着干,那捉拿审问赵忠便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只要一下了狱,张让相信,那帮一向视他们宦官为生死大敌的所谓清流,有的是手段让赵忠认罪,只要赵忠认罪,那刘宏就是想保他都保不住了。
而只要赵忠一认罪,那十常侍在刘宏心中的地位便会轰然倒塌,到时候便会是他们的末日,所以张让一直都在胡搅蛮缠,企图先王允一步,在口头上把对方压下去,直到叶成出列说话,张让才总算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叶成!”
只是张让是放心了,王允却是不依了,他好不容易得了一封铁定能让赵忠伏法的书信,特地带上殿来,为的就是要打击十常侍的势力,王允一向以“清君侧,复乾坤”为己任,而十常侍便是他的清理名单上排在头位的,当初在汝南黄巾的道场里搜到这封书信的时候,王允可是兴奋得一整夜没合眼,到了第二日,更是留下朱隽一个人继续在汝南围剿已经溃不成军的黄巾军,自己带着书信回到雒阳,想的便是要借此给十常侍一次沉重的打击。
可是,到了大殿之上,王允却是看到刘宏竟因为张让的一番哭诉,就一脸的犹犹豫豫,王允心里的失望就别提了,最可气的是,为了使自己的计划不会失败,他是拼着不顾身份,像个泼皮无赖一般和张让吵了半天,眼看着张让快要词穷理屈了,这叶成却跑出来,说他手中的铁证是假的,这不是摆明了要坏他好事吗?
一念及此,王允心中怒气大盛,也不顾自己所在乃是皇宫大殿,一声怒喝便是脱口而出。
不过叶成却全然没把这当一回事,只是自顾自地对着刘宏说道:“陛下,赵公公和张公公公忠为国,对陛下忠心耿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要说他们会与反贼勾结,臣实在是很难相信。”
叶成这话一说,正正合了刘宏的心意,轻舒一口气,刘宏的脸色瞬间变得好看多了。
“不过,王大人熟读圣贤书,为朝廷效力多年,做事勤勤恳恳,多得百姓和同僚称颂,而陛下有所旨意,也从未有过辜负圣意的时候,所以臣以为王大人是不可能为了争宠就栽赃污蔑张公公和赵公公的。”
叶成前一段话出口,王允便是双眼大睁,似欲把叶成生吞活剥了一般,可是等到叶成随后话锋一转,为王允解脱起来,王允便又是呆立原地,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叶成在玩什么花样,其实就连刘宏和张让,以及殿中百官,此刻又有哪个不是愣愣地不知叶成算盘为何?
“陛下,臣以为,既然王大人和两位公公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自是会通力合作,为朝廷效力,使我大汉朝变得更加繁荣富强,几位都是能为我大汉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国家栋梁,又怎么会为了争宠而互相诋毁呢?所以,臣认为,这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
“误会?”刘宏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叶成出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废话,最后就只是想说这事只不过是一个误会?
“误会。”
“可是这书信……”
“书信是假的。”
叶成越说,刘宏就越是迷糊,不止是刘宏,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王允和张让也都被叶成弄迷糊了,既然书信是假的,那赵忠谋反之事便不存在,王允便应该担上一个诬告他人的罪责,可是叶成信誓旦旦地说信是假的,可又说这事只不过是个误会,既是误会,那王允的罪责也便不存在了,至多只能算是督查不严而已,只是这有怎么可能呢?
一群人在那里被叶成绕昏了头,叶成倒是笑眯眯地说道:“陛下,臣以前行走江湖之时曾经听说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以仿制各种古玩印信行骗为生,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可以把仿制的赝品做得比真品还好,陛下想啊,那些古玩印信当中,有不少可是刻了铭文,雕了花样的,而这些铭文花饰里可是有些是由名家所作,而这些人既然能把那些名家名作仿得和真的一样,那伪造一份赵公公笔迹的书信,应该不难吧。”
“你可有凭证?”听了叶成的解说,刘宏恍然大悟,再想一想,黄巾军中虽是没有多少有真才实学的人物,但是各种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人倒是不少,要真是他们伪造了这封书信,也确实有可能,只是说是这样说,没证据啊。
“臣没有凭证,不过臣有办法证明这书信的真伪。”
“什么办法?”
“陛下,凡是此等造假,多多少少总是会和真迹有所不同,只要找精于书法的人来仔细辨认,自是能从中发现问题。”
“有理,只是这精于书法之人……”沉吟着,刘宏心里开始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有名的书法家。
“臣推荐一人。”
“谁?”
“要论当今天下一等一的书法大家,除了蔡邕蔡伯喈,还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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