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记眨巴了几下眼睛,道:“莫性急咧,事情还冒定下来,定下来以后自然会提前通知的嘛!”
曾果笑眯着眼睛,继续抽烟,等一支烟抽得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告辞,刘书记挺着他那个大肚皮送他到楼门口,嘱咐道:“跟朝顺同志打个招呼,到时候免不了要来现场学习的哟,莫嫌麻烦!朝顺同志就咯甲毛病,光埋头拉车,有点保守,我们是搞社会主义,啊!”
曾果边下楼梯边答话道:“晓得了咧。”
曾果走出汤家祠堂的大门,到供销社凭计划指标买了半斤煤油。出了供销社,他便折转身,准备往回走。他还只从供销社走出来几步,老远就看到曾风云背着他那个破黄布袋子从白水溪那边,转过汤家祠堂前的那排低矮的土屋,进了公社所在地汤家祠堂。
曾果往回走到祠堂前面,心里犯着嘀咕,不晓得曾风云咯甲时候跑到公社来干吗子。
在曾家大队党支部讨论发展曾朝顺入党的问题上,曾风云虽然没有公开反对,却也是极不情愿的。曾果心里头有数得很,现在全大队就是原来那么三四个党员,曾风云算是他们中间最年轻的一个。解放这么多年了,曾家大队党支部没有新发展一个党员,便没有谁对他曾风云构成威胁。特别是曾朝顺,他在哪方面都可能是曾风云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即使现在他还不是党员,就他个人而言,无论是在他们的曾家湾,还是曾家大队,曾朝顺的名望和影响都盖过了曾风云。加上他们两个人特殊的情况,现在的曾风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曾朝顺加入党组织。不过,话又说回来,曾风云再有一百个不情愿,他也找不出能够摆到桌面上反对发展曾朝顺入党的理由。何况按照党的规定,发展新党员这么个严肃的政治问题也不允许掺杂个人感情。农村党员是要能够更多地为群众办事,更多地为乡亲们着想的,曾朝顺在咯些个方面是冒得二话可讲的。
曾果在祠堂的矮土屋前犹豫了一会。矮屋的主人,一个曾果非常熟悉的姓汤的老头看见了他,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还抓了一把烟丝给他,两个人站在屋檐边各自卷起一支喇叭筒烟抽了,曾果道了一声谢,才提了手里的半壶煤油朝白水溪溪堤上转了个弯,出了冲湾村,进了往曾家湾的岔垅坑,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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