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妈,你不用担心。”柔红安慰了母亲一句,接着说:“妈,等过了年,我想去乡下看看萧丽和鲁成君,问问黎敏的情况。”柔红抬起头来说。
“去吧。”钱彩英说:“你和黎敏是有感情基础的,不能成为爱人,也可以是兄妹嘛。”
“妈——”柔红破涕为笑,幸福地偎进母亲怀里,为母亲的宽容与理解感到高兴与自豪。
春节到了,在这个传统的日子里,人们走亲访友,家家户户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村子上空偶尔“叭叭”地燃放着鞭炮,巷子里,公路上,人来人往,到处一派喜庆的景象。
正月初三那天,柔红从城里来到了海港公社。她下车后,没有直接进村去找萧丽和鲁成君,而是顺着小路,来到了座落在向阳坡上的黎敏母亲坟前。
黎敏远在部队,不在村里,在柔红的心目中,自然将他母亲的坟当成了他的家。
柔红从挎包里拿出一束在家时已备好的素白的花,毕恭毕敬地对着坟墓拜了三拜,然后轻轻地放在坟前,讷讷地说:“大妈,柔红向您拜年来了。”
黎敏母亲在世时,对柔红百般呵护。每当柔红随黎敏回家,她总是合不拢嘴地笑,总是早早起床去街上买一些城里吃不到的好吃的东西招待她。老人对她充满慈爱与期望,常常拉着她的手咪咪地笑,细细地端详。而她对老人家也充满尊敬,每次去,除了偶尔经萧丽邀请去她家就寝外,都像女儿一样,亲昵地与她同睡一床。
如今,老人家已去了,离开她和黎敏,离开这个世界,已半年多了。柔红默默地伫立着,眼眶渐渐地湿润起来。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刚要转身离去时,坟墓一边的一棵茁壮的松树映入她的眼帘。
她依稀记得,这是她和黎敏一起栽下的,现在已郁郁葱葱,长得很高。
柔红不禁想起当时栽树的情景。
出了殡的第二天,由于怀念母亲,黎敏在她的陪同下,又来到了母亲坟前。
为了寄托哀思,两人硬是用手挖了个坑,从别处移来一棵小松树栽在坟前。
“柔红,也许你不知道,我妈几乎没有享受过什么幸福,她的一生是在艰难与悲惨中度过的。”黎敏回忆着说。
“我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不久以后,哥哥又遭受了海难。人生最大的痛苦与不幸,莫过于中年丧夫,晚年失子。这两大不幸落在母亲身上,你完全可以想像得出,对母亲的打击有多大。而我又是个不孝之子,这些年来只知道读书,很少去为母亲分担生活的重负,而且在她老人家与世长辞时也未能送终,让她见上最后一面。想起这些,我好悔好恨,我对不起我那受苦受难生我养我的母亲!”说着,说着,黎敏禁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柔红默默地爱抚着黎敏,让他伤心地哭了一会,温柔地劝说道:“黎敏,别难过,你未能给妈送终,是为了高考,如果妈在九泉之下有灵,是不会怪你的。”
“妈去世了,抛下我一个人,以后我的生活可怎么过啊?”黎敏就像迷途的羔羊,无助地仰望着天空,可怜楚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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