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否则连去停泊在吴淞口船上的路费也没有了。”考虑到这里,鲁成君辨认了一下方向,拐进一条弄堂,朝旅社匆匆走去。
“小鲁,看你垂头丧气的,有什么心事?”傍晚时分,鲁成君来到旅社结账,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引得结账的服务员苏大姐好奇地询问。
“唉,不瞒大姐说,这次我来上海推销黄沙与块石,可是将近半个月过去了,一点也没推销出去。”山穷水尽之际,鲁成君也没有了顾虑与难为情,将自已的窘境和盘托了岀来。
“黄沙与块石?”在一旁的服务员关婕回忆着说:“有次听我爸说,他们单位好像需要这些东西。”
“是吗?”仿佛垂死的病人注入了一剂强生针,鲁成君绝境逢生,喜出望外地问,“你爸是什么单位?”
“我爸在造船厂。”关婕肯定地说:“不会错,他们是需要黄沙与石块,因为他们在修船坞,春节也不休息。”
“你能帮忙问你爸一下,是否可以把我们的那两船黄沙与石子给收了?”仿佛捞到了救命稻草,鲁成君见缝插针地央求道。
“关婕,你行行好,帮帮小鲁吧。”苏大姐同情地看了一眼鲁成君,“你看他这几天愁眉苦脸的,人都瘦了好多呢。”
鲁成君住在这里后,虽然起早贪黑很少与服务员照面,但正由于他的早出晚归与风尘仆仆引起了服务员的好奇,再加他的英俊与质朴,因此她们都对他比较关照。这会儿,关婕看了一眼正满怀希望地望着她的鲁成君,爽朗地说:“行,今天我爸刚好在家,你去找他吧,平时在单位也许你是找不着他的。”
“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家住在哪里?你能告诉我该怎么走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八字还没一撇,是否成功还是未知数,但总算有了一个去处,有了一丝希望。而且从关婕的话中,鲁成君隐约感到她的父亲似乎还在单位里担任着一官半职,这令他高兴得差点就要仰天欢呼了。
“没问题。”关婕一口答应。
“你能写个条子给我吗?”鲁成君进一步要求道,他并没因惊喜而冲昏头脑,考虑问题仍很周密,“要不然我冷不防地找上门去,这多少有点冒昧,你爸也许会不相信。”
“可以。”
“这样吧,关婕,我看条子就不用写了。好事帮到底,你干脆领他去吧。”苏大姐是个热心肠的人儿,她时时处处都为鲁成君考虑到了。
“这能行吗?要知道,我在上班。”
“没事,如领导过来,我会帮你请假的。”苏大姐早已胸有成竹。
关婕略一沉思,说:“也好,省得他东问西问,浪费时间,跑冤枉路。”关婕脱下工作服,招呼了一声鲁成君,“走吧,听苏大姐的,我领你去。”
来到大街,鲁成君摸了摸口袋。
他知道身上的钱已剩不了多少,但第一次去关婕家,而且是去请求关婕父亲帮忙,空着双手去似乎很不礼貌,必须买些礼物带去。可是买了礼物,钱没有了,吃饭怎么办?旅社的住宿费还没付,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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