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点了点头,三人走进去。
秋菊只紧紧拉着东陌的衣袖跟在她后面,东陌却也有些害怕,只是踯躅不前。胡芳菲笑着瞅了她们一眼,上前,扒住棺木盖子,探头朝里面瞅去,不由倒吸几口气,退后几步,脸色变青,同情的瞧向东陌。
东陌心里瞬间便明白了,却只问道:“姐姐看出什么了么?”
胡芳菲拉着她的手,走了出来,让东陌吩咐秋菊赶紧找人把棺木钉好,秋菊答应着去了。胡芳菲方缓缓道:“你母亲确实被毒死的,骨殖已经发黑,是被砒霜毒死的。”
东陌不怒反倒笑了,胡芳菲满脸同情的瞧着她。东陌笑够了方拜倒在地,对她道:“姐姐大恩,永世不忘。”
胡芳菲扶起她来,劝道:“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便插嘴,只是自己要小心,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
东陌谢过她,两人一起来到大殿前,东陌瞧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嘲笑道:“姐姐你说,这人真能为了钱财不顾几十年的情分下得去这黑手么?”
胡芳菲抚着她的青丝叹了口气,没有回话。拉她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
东陌瞧着那山坡上原本红的似火的枫叶已凋零殆尽,光秃秃的枯树在料峭的寒风里无力的抖着枯枝,偶尔的一片灰白的叶子飘向空中,打着旋,又落到泥里,再没有美不胜收的景色,灰蒙蒙的,让人看着难过。
东陌突然觉得疲惫的要命,什么也不想做,哪儿也不想去,她原以为自己穿越到这里,是上天对自己的怜惜,到头来不过又是另一场争斗的开始,她原以为自己会安静的呆在这个卖油条的小姑娘的身体里,随分嫁给卖鸭子的少东,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可惜那也不过是南柯一梦,倏忽却逝,想抓也抓不住。她原以为自己被阴差阳错认做官宦家的小姐,是好运的开始,现在看来不过是另一场厄运的起始。
胡芳菲将她轻轻的揽在怀里,满心同情,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如果是她的家事,那却是不好报官的,倘真是家里人所为,那她要是报官倒是大不孝,就算替母伸了冤,也不免要落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若不能替母伸冤,那做女儿的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岂不是一辈子的包袱?
胡芳菲忽然有些后悔告诉她真相,也许该骗她说自己根本看不出来死因,让她心里好过些?如若真是那样不说,她家里的那些人保不齐不会对她下手,到时候她一点防备没有,不是害了她?胡芳菲倒是想不明白,这令府表面看起来还算和善的一家,却原来也是这般龌龊不堪。
半晌,东陌方微笑着起身,对胡芳菲道:“天已晌午,咱们吃饭去罢。”
胡芳菲笑道:“咱们去泰丰楼吃可好?”
东陌闪了闪眼,悄声道:“你不知道那可是他的买卖?”
胡芳菲一惊,道:“他还做这个?”
东陌低头笑了一声,悄声道:”你倒底喜欢他什么?连这个人都不了解,就嚷着要嫁,就因为他看了你的身子,亲了你的嘴不成?”
胡芳菲红了脸,扬手打了她一下子,笑道:“死丫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那个?他什么都看了,难道还要我嫁给别人?”
东陌笑道:“你倒是个贞节烈女,何需要这样,照我说,捡个自己了解的,真爱自己的嫁过去,一辈子过的舒舒服服才是真的,管那么些做什么,你就是喜爱他喜爱到骨子里,他却拿你当马棚风一般,终使尽手段嫁了也不会幸福。”
胡芳菲笑道:“你又来劝我了,我已经醍醐透顶了,从见了他这些天一直在家里哭,叹我怎么这么命苦,眼看好二十的人了,终也没等到与心爱的人一起双宿双飞,原本心里还是有些指望,见他一直没有成亲是心里面还有我,只是面子薄不肯来求着我父亲,谁想到那日见了面,他倒期期艾艾的承认了自己的癖好,我不死心也没办法,心里那点念想也化为无有了。”
东陌笑着揽住她的手:“你想得通就好,天下何处无大树,况姐姐又长的这般模样,还愁找不着好树来依靠?”
胡芳菲“扑哧”一声笑起来:“你这张嘴真是逗死人,天下何处无大树?真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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