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在窗户边上瞧着马车走远,朝那马车伸出拳头狠狠晃了两下,嘴里骂了几句,又双手抱头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全福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低声说道:“二爷,做了也就做了,想来是那丫头没福,怎么就这么阴差阳错呢。”
“狗屁的阴差阳错。”苏幕遮抬头骂道:“是人为的好不好,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倒好,平白无故的坏了人家的好事,这造了多大的孽,可怎么办才好。”
全福咬牙骂道:“都怪刚才那死丫头,待我让人把她绑了来,寻个不是送去衙门关她几天给你解解气可好?”
苏幕遮重重叹了口气,呻吟道:“那样太便宜她了,等我闲了,保管整死她,让她一天好日子没得过,你说这叫什么事,我怎么就相信了她的话,真真是气死我了。”
全福掩着嘴偷偷笑了下,又说道:“那还要不要拉她入伙做生意了?”
苏幕遮又跳起脚来,嚷道:“瞎话,全是瞎话,什么画风,什么灵气,什么祖传的画,我看她那全是自己编出来哄我的瞎话,还入伙,我去拆了她的伙!”
全福见苏幕遮是真的恼了,也不敢太闹,话也不敢再多说,只垂手立在一旁。
苏幕遮坐在椅子上,紧锁着双眉,恨得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东陌的那句话,他心里替不七不平,第二天便打着大哥的旗号找了个托辞去见了户部尚书傅恒,把花尚书家的大公子夸得那是地上绝无,天上仅有的一等一的俊秀人才,并且暗示他,他大嫂早听说他家有一位德容女红样样都好的闺女,有意给他们俩家说亲,不过总是要先来探听探听他的口气,是否愿意。
那傅恒是做什么的?只用三年便从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州做到户部的一品大员,惯会揣摩上司的意思,正经本事没多少,拍须溜马,阿谀奉承的本事倒是学到家了,一听这话,心里早有了数,镇国将军那是什么人,当今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一时也离不开的大红人,他早就有心巴结,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自己倒拿着帖子上门拜了几次,都不得见。
这如今却突然听说将军夫人要想给她女儿做大媒,那心早乐的上了天了,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岂有不奉承的?这正找不着由头去拜会,这却不是件极好的措辞,只要能让将军夫人顺心顺意的做了这个大媒,再让闺女去侯府拜谢将军夫人,他那个闺女倒是真拿的出手,这样一来,与镇国将军结交,不是指日可待?
所以也不用苏幕遮明说什么,送走了苏幕遮,即便找来了花尚书,问他儿子可曾有过婚约没有,花尚书不敢隐瞒,说了实情,傅恒岂能眼瞧着到手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一顿不轻不重的话说下来,花尚书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花尚书本来对大儿子这门亲事也不是太满意,心里嫌弃玉英是个庶出,但碍于令崇鹏亲自上门来求他,不得不答应下来,傅恒这一威胁,他倒也乐得个顺水推舟,当即便去令府退了亲。
如今这傅家的小姐早登堂入室进了侯府的门去拜会过将军夫人了,花弄影哪里知道他小叔子暗地里捣的鬼,这傅家的小姐拿名帖来拜,花弄影倒想着不见,苏幕遮却劝她还是见见,反正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没什么要紧事,这傅家的小姐又是个有名的美人且能说会道,才情极高,吟诗作赋样样精通。
被苏幕遮这一夸,花弄影倒生了好奇心,便叫进来见了,一见倒真是小叔子说的那般,心下也欢喜。如今也就差提起说亲这事了。
要不是他今儿叫东陌出来,再过几天,这事眼见就全办完了,倒头来却只是她的一句戏言,就因为她的这句戏言,他亲手去毁了人家的一门亲,他怎么就那么相信她?苏幕遮眼前冒着星星,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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