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杨桂华开花水流掩护,跟下暴雨似的,一边是切割机直来直往,所有挤压到一块的零件都通通切开了。
刚才的燥热被杨桂华驱散,回头一看,不知道何时这具不好看的尸体上多了一层塑料纸。
放下切割机,远处跑来一个交警,对着梁泽海说道。
“大吊车马上就到!刚联系了市政,他们专门从三一重工调来了巨型起吊设备,应该不是问题了。”
“恩!知道了!麻烦你派人去迎接一下,疏导下交通!”
“好!”
说完交警一吆喝,几辆摩托车夹杂着警笛呼啸而去,众人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这起车祸上。
十分钟后,远处响起来警笛,交警开道的警笛,大吊车来了。
“都让让!给吊车让开一条道!”
警戒线外一个中年交警对着人群喊着,旁边走过去十几个交警,给吊车开了一条道。
吊车停在渣土车一侧,车上下来五六个身着三一重工服饰的男子,将吊钩挂在渣土车各个受力位置。
“起!”
男子拿着对讲机小声的说了一句,充当着吊车司机的眼睛,手不断的挥舞着,打着我们看不懂的手语。
“吭咔!”
渣土车被整个吊了起来,缓缓向一边移动着,脱离了摩托车的位置,吊车将渣土车缓缓落下。
“市中队!上!”
梁泽海等了许久了,只可惜到最后的结果还是我们不愿意面对的,救人或者收尸,简单而又残酷。
来到遇难者跟前,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是否让周围人惊心,对于我们,他只是一个失去生命的人。
“脱帽!敬礼!”
齐刷刷的军礼定格在那一刻,我们以这种方式表达对生命的哀悼,静静的等候着。
三分钟后,杨桂华从车上取来了殓尸袋,不知道哪个老兵曾经说过,在战场上如果不想要殓尸袋,就去拼勋章。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是沉着的,经历的救援久了就会有这样一种反差,胜利的喜悦,失败的残酷。
梁泽海说了,生死不是我们能定,但我们能定人生死,很霸道的话,每一秒等待我们的就是生与死。
交警都在旁边等着,我们四人将遇难者抬上了担架,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都是沉重的。
满身的血污,扭曲的脸,支离破碎的身体,这就是一个生命,也许几小时前他还在这条路上走着。
梁泽海在旁边,我们走的很慢,这是我们的仪式,送这个没有生命的**最后一程。
盖着的白布很快便被鲜血染红,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样的红色心总是不平静的。
也许在这片土地上,许多地方都在上演着这一幕,我们之所以会去拼命,是因为这些人的眼泪总能触动我们的心。
这一场救援伴随着沉重而结束,收拾好器材,我们踏上了归队的路,眼前的景色在无暇欣赏,脑子里只有血红血红。
回到中队,脱下那身带血的战斗服,坐在车库里,一个新兵经过了这么多血淋淋的战斗已经老了。
“铃铃铃!”
电铃再一次响了,连续三遍,这样的电铃代表着紧急,是梁泽海拉的紧急集合。
刚才还是一身疲惫,听到这声响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个字:跑。
等到了训练场,原来不止梁泽海一个,还有教导员和大队长。
脑子里胡乱猜测着,这些人怎么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这里,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吗?
不等梁泽海集合队伍,宋国胜径直走到队列前,敬了个礼。
“同志们!辛苦了!知道你们接连战斗都需要休息,但军情就是命令!希望大家克服一下!我命令!伊宁市公安消防大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迎接党和人民给我们的考验!”
一级战备?为啥战备?就因为今天出现的暴动?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但宋国胜接下来的话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是一级战备。
“最近局势紧张,为了防止像今天这样的**再度发生,自治区党委命令各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伊宁市公安消防大队派遣两车十人赴人民广场执勤!梁泽海你负责安排好!”
宋国胜说完,径直走入了执勤楼,留下梁泽海在队列前,大街上执勤这倒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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