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拿起帽子腰带,菲菲已经帮我把两对讲机别在腰上,拍了拍他径直走出了营门。
路过大队的时候,我将帽檐压了压,带着一种负罪感快步离开了大队,拦下一辆的士直奔友谊医院。
“106收到请回答!102呼叫!”
快到医院门口才想起自己忘记问谭进军他们所在的病房了,拿出对讲机呼梁泽海。
离开中队一段距离,对讲机信号不是很稳定,直到呼了很多遍里面才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收到!讲!”
“指导员!谭班长他们在哪个病房?在一块还是分散的?”
“走的时候不问!自己长着嘴干啥的?自己解决!”
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梁泽海便没音了,心里问候着,但还是得自己解决。
这么大个医院到哪去找三个人,心里已是叫苦不迭,谁让自己出门忘带脑子了。
丢下几块钱给出租车径直走进这座带着自己记忆的医院,心里竟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什么时候我也进来住住!”
想着可笑,这是做一个正常人唯一的方法,有喜怒哀乐,兵没有。
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顿时失去了方向感,谭进军他们几人就躺在这座医院的某个床上。
来到前台,两名护士小姐正一脸笑容的接待来来往往的病患,看到我的一身正装,微笑着询问。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好!我来看我战友!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你能告诉我吗?”
护士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翻阅起住院记录来, 不时的抬头看看我。
“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护士小姐很有礼貌的伸出双手来接,短暂的犹豫之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士兵证,递到她手上。
等待她核实我的身份,几分钟时间,护士递上了我的证件,还是一脸微笑。
“不好意思!久等了!您要找的是伊犁消防部队的三个病入是吧?”
“是!他们在哪?”
“三楼左转3012号病房?”
“好!谢谢!”
“不客气!”
转身走过,几楼的台阶直奔而上,避开人群直奔三楼,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些人。
飞快的略过门牌号,直到走到3012面前,探头往里看了看,不巧被谭进军瞥见。
“小子!鬼鬼祟祟做贼呢?”
说这谭进军,穿着病号的衣服声音还是那么粗犷,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指不定真被人当贼打了。
尴尬的对周围人笑笑,走进病房里,谭进军曹俊东这几人都在,正谈笑风生着。
“班长好!奉指导员之命来看望班长!班长们好些了吗?伤哪了?”
“阿达西!还有我呢?要是指导员不说你就不来了是吧!缺心眼的货!老子现在是病入,不是班长!”
说话间一张熟悉的脸从被子里探了出来,能说这么标准的普通话的可没几个人,一定是帕尔昝。
看着这几人日子过的挺滋润,我的脸一下子黑了,心里的委屈不由而生。
“小子!看我们好你不乐意是吧!巴不得我们缺胳膊少腿?看你那样!没心没肺!”
这么微妙的表情都被曹俊东察觉到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三个人都是平时练我不少的人,但现在这会看着他们觉得亲切。
“没有!班长们倒是舒服!有美女护士照顾着!有水果伺候着!我们只有一顿苦练逼着。”
三人听我说着收起了笑脸,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目光里透着惊奇。
“咋了?又犯啥事了?为啥挨练?”
曹俊东首先了解了,作为中队的老兵,他深知“苦练”代表着什么。任务失败得苦练,有人伤亡得苦练,有人不守规矩还是苦练。
“生为兄弟人!死为兄弟魂!这是指导员的话!因为你们伤了!所以我们必须跟你们承受痛苦!”
说话间,三人陷入了沉默,刚才还是一脸阳光的脸转而深沉,这才是他们兵人犯人正常表情。
“练了多久?”
谭进军问着,脸上不带一点表情,如果看着他们笑,我倒是有几分不认识他们了,直到他们现在的表情,我才肯定他们是我的班长。
“一整晚!你们没有归队!我们三点整理好器材!一直到凌晨五点!”
“哎!”
“哎!”
“哎!”
病床上的三人垂着头,一个接过一个叹气,这正是我们的无奈之举,明知道避免不了,但又无法阻止,只能如此。
“班长!早点出院吧!中队少了你们冷冰冰的!所有人都等着你们回去呢!我出来只有指导员知道!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又该多生事端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老子刚才还挺乐,你一来就把这气氛破坏了!赶紧回去!帮我们谢谢指导员!”
曹俊东下逐客令了,也不顾我大老远来,香蕉都不给一个,我可不走。
“班长再让我呆一会吧!我得好好看看你们!一天不见想你们了!”
“得得得!如果你想我们快点好就赶紧走,待会让我拿拖鞋飞你可别怪我啊!赶紧走!”
几百个不愿走,直到谭进军猫着腰去捡地上的拖鞋我才逃似的离开了病房,心里一顿问候。
漫无目的的走在这个医院,对这里的感觉总是压抑的,带着死亡的气息,也许我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缓缓的拾阶而下,这个时候脑子里自己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索性将手插在口袋里,晃悠着下楼了。
难得一刻的清闲,这里没人管我,就像他们一样随心所欲的走着,要是我能跟他们一样该好。
这会一件不是很和谐的事刺激着我的眼睛,到哪都好,但别让我看见,看见了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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