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来到厨房门口,门已经上锁了,谭进军摸摸地面,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这里的下面应该正在猛烈燃烧,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地面已经滚烫了,我们得赶快!”
“我来!”
谭进军靠到墙边,看着压力表,此刻空气呼吸器报警的声音一再的催促着我们。
一腰斧下去,门锁结束了它的使命,谭进军蹲着进去了厨房,我尾随于后。
“赶紧找!我们的时间还有三分钟!三分钟一到就看你是选择被憋死还是被熏死!”
“明白!”
两人分散在这个厨房,五十平方米左右,受烟雾的影响,我们的行动处处受到阻挠。
“啊!”
脚被前面一个不知名的物体给撞了,疼的我一声叫了出来,谭进军赶紧绕了过来。
“咋了?没事吧?”
“没事!脚被撞了一下!没大碍!赶紧找吧!”
“自己多注意点!这里东西多着呢!两分钟!找不到就撤!”
“好嘞!找!”
揉了揉撞疼的地方,继续在这锅瓦瓢盆一大堆的地方找一个大家伙。
“谭班长!你看在这!”
谭进军闻声而来,可眼前并没有我们要找的液化气罐,只有一排排灶。
“哪呢?你眼花了是吧?还闹!”
“你这老兵真是老了,有灶的地方就一定有罐!难道还能在楼下?”
“那么多废话干啥?回去收拾你!找练!”
“能回得去再说吧!”
不经意的一句话,谭进军没有说话了,只是低着头,一个个柜子翻了起来。
打开一个,不是!再打开一个,也不是!这家伙藏在哪呢?这可把我们急坏了。
“这里有两个柜子锁住了!应该是这,***液化气罐还锁着,怕人偷啊!”
“我们现在不是在偷吗?”
跟谭进军开着玩笑,一人一把腰斧,几下就把锁给废了,看着里面立着的两个大罐子,心里满是问候。
“好了!准备撤!”
谭进军卸下管子,把罐子从柜子里拿出了,这个时候的罐子已经有点余热了。
“走!”
一声喝,沉重的罐子上了肩,腿上像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如果是体能最丰盛的时候,这个罐子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像一件衣服,但现在它就像一座山。
“快走!空呼没多久时间了!快!”
谭进军在前面带路,身上有导向绳,到不至于那么慢,只要注意脚下,我们一路小跑。
“B区收到请回答!A区呼叫!”
“B区收到请讲!”
“报告你现在所处的方位以及战斗情况!”
“B区特勤已经过来增援,我们正在处理液化气罐!”
“注意安全!”
“明白!”
对讲机传出梁泽海的声音,断了联系很久了,如果不是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估计他有点担心我们了。
说他没心没肺就是好,进入战斗现场,生死由天,他不会太顾及我们的安危。
身为指挥员,谁不会顾及自己战士的安危?只是命在我们自己手里,自己不知道保护自己,还能去保护谁?
这是梁泽海历来给我们训练的一个科目,事故现场的心理强化,他只是让我们知道,遇到各种突发事件,除了自己,谁也救不了我们。
以前总是骂他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但现在这个时候似乎明白了他的用心,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估计该发抖了。
“呲呲呲呲!”
最后一声长啸,空气呼吸器停止了工作,停留在面罩里的最后一次呼吸伴随着长啸停止了。
戛然而止的呼吸被供气阀截断了,面罩随着每一次强力的吸气而紧贴面部,但窒息感随着而来。
现在是我们做决定的时候,是被熏死还是被憋死,脑子因为缺氧而短路了。
进来之前我们都没想,空气呼吸器如果没气了,我们该怎么办。心里小声的埋怨了一句谭进军,都是他的错,不按规矩做事,没气了就撤,还去找什么液化气罐。
这是液化气罐,不是氧气罐,自杀倒是挺实在,现在到哪都是烟,真想把人活活熏死。
终于憋不住了,一把拽掉面罩,谭进军也忍不住了,直接将面罩拉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起感受了空气的珍贵,不管是眼镜还是鼻子都被浓烟刺激着。
“谭班长!怎么办!咳咳咳咳!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别吵我!我在想!现在出不去了!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咳咳!”
眼睛被烟一阵刺激,流出泪来了,憋着呼吸两三秒,再换气,现在只要有空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死亡的威胁一步步靠近,剧烈的咳嗽着,感觉自己的肺都到了嗓子眼。
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等其他人送气上了至少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可我们现在一分钟都撑不下去了。
“妈的!老子就要挂在这了!老子还没结婚呢!”
“别废话了!想想办法比想你结婚好!除非你想死在这!”
“反正有你陪着!老子不怕!死了老子还骂你!”
“废话!”
跟谭进军笑骂着,也许这样会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点,不至于只想着这满世界的烟。
“B区呼叫A区、C区、收到回答!B区呼叫A区、C区、收到回答!”
谭进军尝试着呼叫了A区、C区,但没人回答,只有“孳孳”的电流声。
绝望、恐惧、虚脱笼罩着我们,难道注定自己和这个该死的谭进军就这样被熏成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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