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哦,沒有就算了。”慕倾倾失望地垂下眉,似乎隐约听到了绯云松了口气的声音。
这丫头,到底不如那两个男人会装。
已是深夜,几人聊了一会儿,单儿和鹊枝便将饭菜呈上了,吃过饭之后,大概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天亮。元羿让慕倾倾和绯云去睡睡,补充精力,反正打仗作战之事不用她们操心,而他与宋如纪还要进行谋划,今夜便不睡了。他的说话时特意看了一眼绯云,示意她看好慕倾倾。绯云点头。
这一切落入了慕倾倾眼里,她乖乖地应承了,绯云也困得不得了,打了个呵欠与慕倾倾一起往回走。到了营帐,其实慕倾倾已然困得快挣不开眼睛,却还强打起精神,假装闭眼睡觉。
绯云便安下心來,也打着呵欠入眠。
她一睡着,慕倾倾便起身,窜入宋如纪的营帐中。他现在正在拓跋元羿的营帐,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候。
他的营帐十分简洁,翻起來格外地快,很快便在柜子最里面的一处隔间内找到了一个袋子,正是那日隐修给的。慕倾倾心里陡然一惊,咬咬牙便开始翻里面的东西。
果然,改容蛊沒有用完,还余了一颗。她抖着手查看使用说明,心里突突直跳,预感告诉她,这改容蛊一定会有后遗症,至于后遗症是什么,她害怕看到……
却还是鼓起勇气看了,上面写着“服下此蛊之后,日后半年的月圆之夜,脸部都会剧痛,慎用。”
什么……慕倾倾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一时之间,便冲动地攥着袋子,要去找宋如纪,质问他为什么为了自己……受这么大的苦!可才走出两步,她却陡然顿住,她有什么立场这般问?她如果冲出去,在宋如纪和拓跋元羿面前问出这个问題,不是给他们两个难堪么?而且,她该忘了宋如纪的,还管他为自己做的这些干什么?
横竖也就半年的月圆之夜而已,撑撑就过去了。
她才不用担心。
手足冰凉的慕倾倾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将袋子依旧放回原处,自己也回了营帐,倒下就睡,可脑海中俱是宋如纪的模样……
自从她被劫回來,拓跋尘渊一方大乱阵脚,开始对拓跋元羿这边发起猛烈攻击,还好拓跋元羿这边死命抵抗,撑了好几日。
终于等來了大庑援军。
援军一到,这边士气高涨,一路高歌猛进,很快拓跋尘渊那边便溃不成军。
终于在一个月后,拓跋元羿抓到了拓跋尘渊、拓跋敬和拓跋流玉,而拓跋子沁却不见了,无论怎么审问拓跋尘渊,他都咬牙不说。
天下大定。
以慕倾倾的性子,她是觉得杀了拓跋尘渊,以绝后患比较好,但是她毕竟沒有杀过人,如果此时劝说拓跋元羿杀他的话,就等于自己间接杀了拓跋尘渊。所以,她保持沉默。
倒是宋如纪劝说过好几次,斩草便要除根,拓跋尘渊留不得。
但是,临到此刻,拓跋元羿与拓跋绯云两人却犹豫了。他们到底是良善性子,也不知道拓跋尘渊差点襁褓慕倾倾之事,而拓跋尘渊也与他们从小一道长大,如果要他杀了拓跋尘渊,拓跋元羿还真的下不了手。
最后,拓跋元羿念在多年情分上,而拓跋尘渊也无法再兴风作浪,便将他和拓跋敬、拓跋流玉一生囚禁于谈山城。
拓跋尘渊只是冷笑,沒有说什么“你不杀我,日后我便会怎么怎么”的豪言壮语,也沒有感激涕零得谢他不杀之恩。而拓跋敬却是恭恭敬敬地给拓跋元羿行了一礼。拓跋流玉则看了宋如纪一眼,最后将目光挪开,再沒说什么。
见到这场面,慕倾倾到底有些唏嘘的。
将他们送去谈山城后,大庑援军也要班师回朝了,而宋如纪,自然是跟着一道儿回朝。
他回去,便要去娶顾谢伊了吧?
慕倾倾的心突然被蛰了一下。
宋如纪走的那日,慕倾倾沒有去送。刚好天上下了大雪,宋如纪在雪地里等了很久,直到侍卫來请示,才转身跨马,马蹄在雪中深深浅浅地留下了一串串印记。
拓跋元羿新帝登基,已近年关。
慕倾倾仍旧住在揽云阁,却还沒有嫁给他。因为拓跋元羿让她自己提出婚期,言下之意,便是她什么时候想嫁,他便娶她。
慕倾倾很感激他的心意,却迟迟下不了决心,便只能先拖着,好在年关将至,西煌经历换位之争,如今正是安宁和乐,准备过年的时候,她便也不说什么。
记得当初來这里的时候,正是早春之际,而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年了。
慕倾倾感慨时光突然飞逝,也感慨这些日子的波澜壮阔。如果沒有穿越过來,想來现在她与宋池……已经结婚了吧?
不过命运就是这样难以捉摸,现在的情况是,宋如纪很快便要结婚了吧?而自己,虽然迷惘,终究还是会嫁给元羿的。
元羿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她不会负了他。
便只能负了当初与宋池的海誓山盟,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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