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维否决我娘亲的那一刻起,姜家的所有人,就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不难听出沈汐再说出这句话时,内心仍旧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她本就不是无情之人,现实逼得她不得不硬起心肠。
这个世界上,有可以原谅的错,也有不能原谅的错,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沈承之是如何凄惨地死在姜维和欧阳洵的手里,她更不会忘记,那些朝中大臣为明哲保身纷纷缄口不言的嘴脸。
他们欠沈家的,总有一天,自己会一一讨回来。
“沈姐姐,你爱慕容谦吗。”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她爱吗。
她想,她是爱的,可这份爱也只能到此为止。
齐恪为沈汐做出的安排之一,就是要她嫁自己为妻。
他会帮她报仇,帮她做一切想要做的事情,她也相信,齐恪有这个手腕和力量做到。
这是一桩公平的交易,她交出自己,得到足以颠覆昆国的力量。
可笑的是,沈汐本是守护昆国的杀神,如今,却要成为叛国的逆賊。
如果换做三年前,齐恪要娶她,她会欢天喜地,曾经她那么渴望能够嫁给疼她,爱她的师父大人,想要一辈子都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这样单纯而简单的梦想,被打碎在那个为敌军所俘的雪夜。
沈汐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告诉齐恪,当年自己连夜逃亡,丢下他一人,是因为那时她已经知道宫少陵不单是自己的师父,也是洪国的军师齐恪。
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暗中偷听到了摩云与齐恪的谈话,知道所有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甚至于在连夜逃亡的过程中,她还有一丝侥幸的心理,或许齐恪对她不全是欺骗,他会放她走。
若是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沈汐了解自己的师父宫少陵,可她从来都是不懂齐恪的。
当齐恪对她举剑相向,除了笑,她不知自己还能怎样。
她这一身武艺都是拜他所赐,每一处弱点,他都一清二楚,因此齐恪几乎是毫不费力就将沈汐打的溃不成军。
锋利的刀刃割开衣物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无数伤痕,这些伤都不致命,避开了人体的要害。
沈汐不是个娇弱的女子,她不怕疼,但那一天,她真的痛的流下了眼泪。
不知是否是因为被她的眼泪迷惑,齐恪最终停了手,现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无力地倒在雪地里,洁白的雪被她身上的血染的殷红。
她目送着齐恪远去的背影,耳边回荡着他笃定的话语,沈汐,你敢不敢与我打这个赌。
回忆这些往事时,沈汐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可说是变化莫测,白晓静也不追问她在想什么,因为她明白,那一定不是什么快乐幸福的记忆。
牢门外,牢头提醒白晓静时间到了,于是她只好起身走出牢房。
离开以前,她看了一眼盘腿坐在草垛上的沈汐,鼻子有些发酸。
接着,白晓静又去往尹清风的牢房,他看上去还算平静,问起沈汐的情况时,白晓静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欧阳于馨的事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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