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展校尉立刻干脆地站了起來,要是夏笙花不用军棍來威胁他,他说不定真会跪上一整天。
夏笙花垂着眼睛看他从地上直愣愣地站起來,就像根筷子那样站在地上,看起來好不碍眼,“老展,你既然是來探病的,有沒有带什么好动西來?”
“将军,属下家中家徒四壁,沒有什么可送的,只有两条母亲亲自晒的咸鱼……”展校尉把挂在腰间的一挂咸鱼亮给夏笙花看,夏笙花挑眉,“难怪老远就闻见鱼腥味了,行,本将军喜欢吃咸鱼,回头叫梦儿每顿早饭都用咸鱼给我下饭得了。”
礼不在重,有心则行,夏笙花不是很在意细节问題,反正咸鱼她在军营里面还真挺喜欢吃的,身为一种可以长期保存又不容易腐烂变味的肉类,况且漠北距离沿海地带十分遥远,并不出产什么鱼类,因此咸鱼在军营里面可是十分走俏的。
展校尉好险松了口气,但是在夏笙花的房间里面怎么都不觉得轻松,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杵在原地不动,夏笙花扶额,“老展,你站着不累么?”
“属下不累!属下可以站很久的。”展校尉义正言辞道,弄得夏笙花也不好意思叫他坐下,两厢无语间,夏笙花还是顾自躺了下來,把被子提到脖子上盖好,“那本将军睡一会儿,你守着外面,有人來了叫我。”梦儿那小妮子也不知道这下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虽然夏笙花自己可以在休息的时候注意四周动静,但是看现在这样,她就是能注意到,也不一定能在真出了什么乱子之后应付的过來。
展校尉木愣愣地点点头,自己搬了张凳子到门口给夏笙花守门了,夏笙花闭着眼睛假寐的时候心想,怎么营里的一个个都这么乖,她到底是在跟人处还是在跟小狗处啊?
……
沈懿坐在主帐的太师椅上研究地形要塞,胡军师坐在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他下巴上有一撮小小的山羊胡,但是看上去十分和谐,并不猥琐,只是喝茶的时候吹茶面,会不由自主地随着嘴唇动作而颤抖,看上去生动而有趣。
“军师,你不过來看看?”沈懿头也不抬问道,胡军师拈起桌上小茶盘里的一枚花生,剥的时候哔啵有声,听就知道很香脆,“沒什么好看的,那几处地形既不险也不迂回,沒有什么好布置的。”胡军师也是头也不抬,和沈懿一个德行。
他开始嚼花生,随着一声声脆响,主帐里开始弥漫花生的香浓,沈懿皱起眉头,“军师!你是我们的军师,你不來看,谁來?”
“将军。”胡军师说着,朝天上丢了一颗剥了皮的花生米,张嘴接住,“将军回來这仗才打得起來,将军若是不回,在下就告老还乡。”
“军师!你在想什么呢?”沈懿差点沒被胡军师这句话吓得花容……大惊失色,“天启需要你,不管将军在不在,你都应该有身为军师的责任感啊!”
胡军师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装作诧异地看着他,“将军不在,我们怎么打?”
沈懿闻言,也觉得很懊恼,为什么偏偏要再这个时候召夏笙花回去,要是回纥打过來,岂不是要被他们得逞了?
“将军她,应该很快就会回來了吧?”沈懿很有自知之明,夏笙花是将军,他只不过是个副将,既沒有夏笙花的领兵能力,也沒有夏笙花能打,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是夏笙花一直都是他心目中的战神。
战神不在,怎么开战?
“沈将军,你可知道,前些日子,在下得到了什么消息么?”胡军师喝了口茶冲淡嘴里的花生味儿,“你猜猜看什么人去皇城了?”
沈懿挑眉,他事前沒有收到什么消息,这个军营里,探子的消息都会先交给胡军师,因为胡军师的绝对忠诚,所以从來都沒有人会怀疑他,但是夏笙花走的这些日子以來,他的确沒有收到什么探子带來的军情,想來是被胡军师压了下來,打算找个好时机聊聊。
“猜不着,说罢,别卖关子了。”沈懿道,他脑筋比较直,拐不了胡军师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胡军师呵呵笑着,拿起折扇慢慢展开,“回纥二皇子耶律阳。”
“什么!他怎么避开耳目进來的!快通知下去……”
“不必了,在下猜测,他是奔着将军去的。”胡军师道,沈懿方才都急得站起來了,闻言方才慢慢坐下,“他奔着将军去不是找死呢么?”
“非也非也,你想想,将军是个女子,这次回京是要做什么?”沈军师笑问,沈懿面色一紧,“他要娶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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