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连天苦心积虑要把她跟箫月寒拆散成全景姐,说到底也是因为私心作祟,墨小墨不介意他自私,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导致景妙语不能嫁给如意郎君。她若是留下了,就非得嫁给景连天,不论对谁这都是不公平的,况且低头不见抬头见,只会让心里的伤口越來越大。
墨小墨憋着一口气,渐渐沉到水底,或许是因为水太冷,肺部已经开始剧烈地抽疼起來,墨小墨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上去比较好,箫月寒守在那里,她要上去了,就真的走不掉了。
镜师给的符咒在出门之前就已经化如水中服下了,但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半点效果都沒有,果然是个猥琐的老神棍!
正想着如果还不到吾命休矣,忽然心口一烫,墨小墨惊了一下,嘴巴里面顿时涌出大量气泡,忙闭上嘴巴防止漏气。
只可惜晚了一步,墨小墨嘴里的空气瞬间逃得精光,本以为会被憋死,却不想,呛水的酸涩感并沒有出现,墨小墨动了动被冻僵的四肢,发现手脚有回暖的迹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她明白,一定是箫月寒做的,他不是一直都不愿意放走她么?怎么现在这么勤快了?
來不及多想,墨小墨看见底下沉着的一面硕大的铜镜,忙游了过去。这面镜子周围装饰着饕餮纹,镜子中央有个像是故意凿破的小圆孔,墨小墨将手指伸进圆孔里够到里面的机关,轻轻拨动,镜子瞬间亮了起來,铜质的镜面变成一泓白色如光一样的泉水,墨小墨将脑袋探进去,从这面镜子看到重重云雾之下的巨大扶桑,以及模糊如色块一般的下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空之上空气稀薄,但墨小墨很开心,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跃了下去。
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常人必然摔成一滩烂泥,墨小墨紧紧闭着眼睛,却沒有罡风鞭在脸上的痛感,睁眼的时候,才看见自己已经被包围在了一层透明的结界内,正缓缓地飘向下界。
这如同气泡一样的结界并不妨碍墨小墨的呼吸,随着风的吹动,晃悠悠地带着墨小墨飘來飘去。
如今天下大乱,必有妖魔出世。
京郊的野林中,一道士模样的少年挽着一大把鬼画符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师傅派他下山历练,听说京城如今妖气冲天,特地把他丢到这里。
“沈樊啊,你要明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刚过弱冠,是个男子汉了,去,把京郊的狐妖除了给师尊看看,若是除不了,就是**也得给师尊降服了,知道么?”回想起玄虚摸着胡子出门之前的叮咛,沈樊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此这般烦躁着,丝毫沒有注意到身边的妖气逐渐浓烈了起來。
师尊说了,这狐妖未成气候,只是在野外猎杀男人采阳补阴,要是给她成了气候,估摸着就要进城当妲己二代了。
“小哥哥……你一个人在这路上走了这么久,不怕嘛?”一道清脆的女声想起,沈樊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绯色罗裙的少女,目测不过十五六岁,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你是谁?”沈樊常年在深山修习,乍一看见如此漂亮的姑娘,自然难免会紧张。
少女嘟着粉嫩的嘴巴,将身后的竹篮提出來,“我是來这里摘蘑菇的,林子里湿气重,蘑菇长得也特别好,只是,人家在这里迷了路,小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出去?”说着,眼睛里面的泪水就开始打转,当真是我见犹怜。
沈樊红着脸,正想开口,那姑娘看见他手里的鬼画符,瞪大了眼睛,“你,你是神棍?”
“不不不,我是道士。”
少女撅着嘴使劲摇头,“我爹告诉过我,神棍沒一个好的,我不要跟你走了。”
“姑娘,姑娘贫道真的只是个道士,这符箓是用來收妖的。”沈樊见对方不相信,一直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假道士都是拿这些鬼画符骗钱的,你要是把他丢了,我就信你。”少女绞着竹篮的提手道。
“可这是用來除妖的……”
“你要是不丢,我就不跟你走,你就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被妖怪捉去吃掉好了!”
“……好好好,我丢,我丢。”沈樊把那一沓符箓放到路边的石头上,有些可惜,想着吧这小姑娘领出林子再回來拿,便用碎石将那沓符箓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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