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对弧芜的仇恨都能放下了,为何今日,却是依旧对梓归璃耿耿于怀呢?
有些茫然地抱着水柔,看着红色纱窗外的灯火辉煌,有些愣愣的出神。或者,当初重生在梓归璃的视线里,便是有着某种宿命,需要她去揭开的宿命。
水柔哭着哭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柒然伸手抚摸着那张遍布疤痕的面容,心隐隐的抽痛着。
越长大的水柔,与水秦越有几分相似,清秀白皙的小脸,本该带着清澈纯净的笑长大,只当年的变故,让她为了躲田阵的追杀,吃了不少苦头。
一个才七八岁大的女孩儿,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看似偶尔有些冷情,可心依旧柔软着,她或者还未完全被青焰盟那种地方,完全侵蚀了心神,所以青山才会对她下猛药吧。
可怜的孩子,但是她却沒有立场,让青山放过她!
轻轻一叹,将人抱着放在一旁铺着柔软垫子的卧榻上,盖上柔软的春被,她就着那榻柱靠着,一手撑着额际,双眼透过朦朦胧胧的窗纱,失神的看着外头的月色。
凄清、冷淡,带着说不出的苍凉。即使染上了今日里大红的喜气,已经掩埋不了这份悲凉。
猛然醒來之时,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大红的帐幔,四周垂下來的,带着清晨的微风,浮动间还能嗅到淡淡的清香。
那香气却是与梓归璃身上的冷香不同,她思绪有些紊乱,细细想了想,才想起那是水柔让那几个嬷嬷为喜袍熏上的香味。
转眼看去,外间两边站着十几个宫婢,皆屏住呼吸,似乎怕惊扰了她的睡梦。她缓缓起身,排头站着的两个嬷嬷打扮的二十几岁年纪的女子,上前为她挽起了垂幔,大红的喜色依旧铺满她的眼底,让她有些晃神。
“太子妃万福金安!”
见她起身,一群宫婢恭恭敬敬的行礼,昨日里未完的仪式,她们都端着些红枣、杏仁、花生的,纷纷上前洒了床头被褥鞋子一遍,又恭敬的弯腰退了下去。
柒然拧眉,四处梭巡了一圈,不见水柔的身影,看向那为她收拢有些凌乱秀发的嬷嬷,“水柔呢?”
“回太子妃的话,水柔姑姑今日一早,便被太子唤了去。”
梓归璃找水柔?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人呢?昨晚可是在这歇下的?”
虽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看见一群宫婢惶恐的低下头,唯唯诺诺地不敢回话,她也猜到了。忍住心底的酸涩,她清冷一笑,起身让人伺候着换衣裳。
“启禀太子妃……”
柒然方换好太子妃的衣袍,外间便传來一个清脆的童音,不似内侍的那种尖利,让她听着不会太难受。
“何事?”
柒然放出声,守在门边的两个宫婢已经将隔间的珠帘挽起,那童音的主人便低着头弓着身子进來,离了还有大老远,便跪下行礼,随后恭敬道:“西宫的主子带着那些云袖宫的主子,來给太子妃请安。”
“西宫的主子?”柒然蹙眉,有些疑惑,抬头看去,一个机灵的嬷嬷上前搭话道:“回太子妃的话,西宫的主子,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五年前进宫伺候的。”
柒然突然想起那日一脸愤恨地看着她的女子,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对着下面跪着的小童道:“你去回话,就说本宫今日凤体欠安,让她们对着寝殿方向行礼便可。”
“这……”
听此言,殿中的下人都不知做何反应,还是柒然身边的嬷嬷对那进來禀报的小童打了个眼色,他才伶俐的爬起來出去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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