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连香上前,恭敬地将弧琮领着进了大厅主座上,一群人在那半大小孩坐稳后,才纷纷起身,规规矩矩地回了原位,整个大厅灯红酒绿的,就一个小孩坐着,众人浑身也不自在,场面便有些冷了下来。
外头搭了个临时表演的露天台,不太高,但是能让屋中的人将那台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如今表演的那个,却是一些喜剧类的,也不怎么吸引人,大家便都分开了去,纷纷敬酒搭话,活络活络气氛。
柒然回到卧榻旁,却没有坐上去,而是顺着卧榻边缘,缓缓的坐在了那个脚蹬上,身子还忍不住在发着抖,看上去有几分可怜意味。
如今她心中纷乱,似乎一半是仇恨,一半是割舍不下的血浓于水。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得紧。
小丫头进来要找柒然化妆了,待会好登台,却是看见她那模样,又吓了一跳。如今的柒然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发呆或深思什么,而是有些脆弱了,整个人缩在一个角落,颊边还带着泪痕。
“小姐?”小丫头上前,小心翼翼的呼唤着,生怕吓坏了这个在人前从不示弱的女子。虽然她自认自己也很坚强,但是她都是要躲在小姐的背后才能坚强起来,可如今的小姐,像是需要躲在她的怀里,从能将那些埋藏在心中的痛与艰辛发泄了,再重新打包掩藏。
小丫头只当柒然是因为身为官家小姐,却被打入风尘中的辗转艰辛而哭,哪知道此刻的柒然,却是百转纠葛的难受。
默默落了一会泪,上一个节目又已经接近尾声了,却是她一手排练的一个舞曲,得了满堂喝彩。她抹了一把眼泪,叫小丫头去打水来梳洗一下,起身便自己换衣裳去了。
弧琮一个半大小孩,看着上头不是琴瑟就是舞,再来就是曲子,也有些厌烦。这些宫里的自然不比外面差,千篇一律的让他想睡。他代表父皇出来祝贺这个异性皇伯伯,却也是一桩烦人的活计。只他从小生在帝皇家,自然知道在外头要带上一副怎样的面具。
弧琮正无聊着,突然台上的音色一变,却不是方才那种听着想睡觉的柔和音乐,而是古筝与琉璃管敲击玉杯的交喝声,时而铮铮作响,时而清脆如水滴琉璃,十分的醒神悦耳。
弧琮坐直了身子,甚至还挺了挺脖子往台上看去,有些引颈期盼的味道,四周在交谈中的大臣,也都纷纷坐回了各自的位置,一脸期待的看着台上。
先上来的,是几个露着肚脐眼儿,半遮着面容的火辣女子,在大政国穿得如此暴露的,也就只有袖澄舞坊的舞娘了。正在众人猜测着待会献舞的是不是那袖澄舞坊的头牌舞娘之时,一道火红的身影便拽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柒然依旧是一身火红,只那红袍的尾摆极长,她却不是走上舞台的,而是一手拿着花篮,一手撒着花瓣,如仙女散花般,缓缓的落在了舞台中,那里却已经有几个人堆叠在一起,成一了一朵莲花宝座似的座椅。她也只轻轻挨了一下,便又飞起,像贵宾满朋之处飞去,留下一鼻清香。
也不知她怎么能飞在半空中的,来回一圈后,篮子里的花瓣已经见底,她便将花篮往后一扔,有人接住了,她却是裸着玉白小脚,脚上带着铃铛,一拍一拍的跳了起来,那眼神儿冷中带着媚色,眼角处加了艳红的眼妆,极其的勾人。
刘连香看着大家的反应,心中自然是得意了一番。柒然姑娘只这些月里蹿红,还并未到某家府上去登台献舞,如今这头筹是他夺得的,且这女子怎么看就怎么的撩人,他心中早已将柒然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带了几分炫耀似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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