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提出要禅位太子且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这是沒有经过任何的商榷、且摆在明面儿上直言出來说要传位
这委实是石破天惊的消息
太平才一走太子李隆基那边儿还沒來得及过來呢便有那正等候早朝、却迟迟不见皇上的大臣一齐聚在大殿之前请求觐见
李旦自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事情來的可他已经笃定决策也不打算这个时候跟他们斡旋便令他们跪安
可群臣迟迟不走见皇上不见自己当即便齐刷刷的跪在殿外叩首的叩首、扬起嗓子朗朗劝阻的朗朗劝阻横竖就是在说道一件事儿即力谏皇上不可在这个时候便抛下江山、主动退位
不用说这情这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显然是方才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心中尚有不甘的残念辗转浮动的太平公主告知群臣的
而殿外此刻云集叩拜的这些人也恰恰都是太平一党
李旦被吵的有点儿头疼便派了贴身宦官出去将自己方才对太平所说的那些诸如“天象昭示”、诸如“顺天顺意”这类的话言简意赅的转述给他们听且还搬出了当年中宗皇帝时他劝谏兄长择贤子禅位、兄长不听结果不得善终的所谓前车之鉴
皇帝搬出了这么一大套看似滴水不漏的理由殿外这一班劝谏之人也委实是傻了不得不看清一个不容质疑的事实即是皇帝传位太子的心已经何其坚定
这可委实不是一个好兆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们像是有了一拍即合的商榷便又有了新的说辞其中一个叩首后对着殿内这样叫道:“天象玄妙未必当真就是那样本是那术士妖言惑众”
“是啊”又一个启口附和着扬声道“即便天象当真如此破解之法也有很多陛下沒必要只有传位太子这样一条路可走啊”
倒还真是可笑的很本就是件无中生有的事情说天象昭昭不可不严肃对待的是他们时今又说天象难测的也是他们李旦心中一哂着实嫌厌见到这一副副面孔便权且叫人放下了帘子只听着他们自己在殿外自顾自的一浪浪说话
这时宦官忽然报说东宫太子殿下來了
旦染倦的眉目倏然浮起一道光周身那沉淀的疲惫感昙然便消散忙支使那宦官让太子进來
隆基着了明黄镶金边海棠的开阔朝服面色含着一抹凝重、几分肃穆微光中他踽踽而行才一进來便对着父皇跪了下去
李旦抬步向他走过來
还不待李旦发话隆基那边儿便又是一阵连连叩首同时声息带着些微哽咽的味道他急急然大表心迹:“儿臣这一路过來的时候便知道了个大概囫囵论理儿臣这个非嫡非长的本沒有资格当太子是父皇念在儿臣立了微功的份儿上才赐了儿臣一个太子”于此抬首那一双有些朦胧的双目看向李旦声息未变“儿臣仅仅为此心中都觉的不安宁何况时今父皇春秋正盛居然要传大位给儿臣儿臣怎么担当的起您何以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这是为什么”这话说的极恳切后边儿落下的那三问中第一问委实是自谦的可后面两问委实是在向李旦要一个答案
当然隆基这一席话不止是拒绝其实他有试探的成分在里边儿存着
虽然他自觉自己的羽翼时今还不够丰满但转念起眼下这一日日恶化的局势他那喷张在血脉里的野心和ywn便一浪压着一浪的动荡这炽热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灼烧
他被太平逼的步步为营又被父皇的太极之道折磨的困顿不堪其实有些时候他也会想若是当初自己就更狠一点儿连父亲的心头爱都杀了何妨一路绝情到底的直接隔过父亲、自己当皇帝那是不是时今这一切局面都会不一样且这样的想法这阵子以來出现的频率越來越频繁
但是他摸不透父皇的心思也不敢去太过笃定自己的父亲原本城府就渊深做了皇帝以后更是深比天渊都要胜三分上次父亲夜召大臣议事、后又贴己的召见了自己來说传位的事情可也只提了一次就做了压制到现在隆基都不知道父亲当时的起意是在对自己试探、还是一时心头热;同样的眼下父亲这又一次的传位之说他也摸不透究竟有几分真心意所以他也不好冒然的就先做出直面的表态只得先推辞、只得先回绝其实论及孝道也合该这样
李旦自己也是从复杂多变的皇权纷争、阴谋阳算的政治帏幕中一路走过來的对于儿子时今这样的反应他心里很是理解且这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说他上一次提出传位还只是一个并不成熟的构思那么这一次他委实不是在逗隆基玩儿他是极其严肃且笃定的这样的想法已经落实已经到了不容许任何更迭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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