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景象也在阜成门崇文门上演,同时,十一阿哥府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大门紧闭着,门内穿堂到二进远门处之间的空地上,数百名身穿甲胄面罩黑巾的汉子擎着明晃晃的钢刀整齐的站着,前头十一阿哥身穿着明黄色的铠甲,不安的來回踱着步子,管家來福站在旁边,神色紧张,旁边就是刘全,面上却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远处街上传來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梆梆梆,梆梆梆,声音闷声闷气的,显得无精打采,听在永煋的耳朵里,却如雷鸣一般,,按照预定方案,这个时候,城外的葛华杰应该已经带着通州大营的驻军开进京城了,怎么还沒动静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永煋烦躁的继续來回走着,梆子声却依旧一声又一声的传來,“來人啊,将打更的给我拿下,”吩咐一句,早有人冲了出去,少顷,梆子声果然停止,他这才吁了口气,抬头望了望色,发现本來还很明亮的弦月不知被什么时候飘过來的一大团乌云遮住,明亮的星星依旧眨着眼睛,却让他的心中愈发不安起來,
又等了一炷香时间,永煋终于等不下去了,吩咐刘全:“吩咐弟兄们动手吧,你带人先将几位军机大臣的府上控制住,我亲自带人去和亲王府,”
“不等葛军门了,”
“大概路上耽误了时间,不等他们了,本來咱们这些人就够,多上他们,不过多分保证而已,晚点到也沒关系,出发罢,”永煋高声道,大手一挥,大门洞开,一跃上了战马,当先冲了出去,
通州大营的葛华杰在做什么呢,时间要退回到三个时辰前起,
葛华杰是个大老粗,嗜杀成性,参加过大金川战役,战功无数,被乾隆钦赐世袭一等轻车都尉世职,委以重任,成为卫戍京城,地位仅次于丰台大营毕力塔以及九门提督福隆安的通州大营提督,他跟永煋的交情起源于一次酒后闹事,**杀人,惹得龙颜大怒,还是永煋求情,才算保下了他的一条性命,至此,他便认定了永煋这个主子,忠心耿耿,不然也不敢参与到今这种掉脑袋的大事里來,
下午歃血为盟,紧接着他和梅臣便马不停蹄的回了通州,时间已经接近了酉时,他怕误了永煋大事,马上便将大将佐全部召集了起來,声明城内有乱贼造反,奉了和亲王王命,要进城“勤王护驾”,大清军功至上,通州这些将士们不明真相,早就盼着有个杀敌立功的机会,在他几个心腹将佐的鼓动下,顿时兴奋的嗷嗷直叫,就待他令旗一挥,便要杀进城去,
只是事到临头,葛华杰突然犹豫了,是,他大老粗,可是他并不傻,今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得人头落地,他手下只有两万多兵马,如今弘昼便在城中,万一永煋沒能提前将他抓住,到时候只要他登高一呼,自己这伪造的口谕立马就会被揭穿,丰台大营那边毕力塔的态度也暧昧不明,一旦额顺打不了他的主意,带兵入城,里外夹击,自己这点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儿的,,要不,再等等看,
正在葛华杰下不定决心的时候,忽听外边报裘日修來了,都是下午歃血为盟的人,他自然不疑有他,连忙吩咐将佐稍后,自己则亲出营,将裘日修迎了进來,请到后堂话,
葛华杰前脚刚刚离开大厅,后脚梅臣就将自己身后的一个戈什哈打扮的人扶到了葛华杰方才的座位上,在众将领诧异之际,推金山倒玉柱,双膝跪倒那人面前,高声道:“奴才万死,委屈王爷了,将士们都在,静候王爷法旨,”
众人这才发现,戈什哈打扮的人年纪足有五十岁上下,白净的面庞,狭长的眼睛炯炯有神,不少人觉得有些面熟,结合梅臣的话,早有人醒悟过來,呀的一声惊呼,翻身跪倒在地,口称和亲王,请安不迭,这一下,大家全都想了起來,请安的,问好的,打千的,道乏的,你一言我一语,将大厅里吵成一锅乱粥,有与和亲王相熟的,联想起方才葛华杰的将令,已经察觉到了不对,急忙相问,弘昼却并不回答,而是抖手将代行法的金牌令箭掏了出來,往正中香案上一插,众将已是呆了,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御驾赴承德举行木兰秋狝大典,临行前,委托本王处理京中一切事物,如今,居然有宵之徒妄图造反谋逆,本王不得不亲自过來处理……众将听令,”
“嗻,,”
弘昼将头顶帽子掼在正中香案上,目光如隼,巡视着下边的将佐,大多能够叫出姓名,按着级别行赏,独独将葛华杰的那七八个心腹拉下,发布军令,命某某带所部人马移防何处,某人带兵随己带兵入城,等等等等,有条不紊,很快,就给大多数人全都派了差事,末了对着梅臣道:
“葛华杰图谋不轨,本王做主,摘去他的顶子,提督之任由你接任……听和珅你这人有些本事,如今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带上两千人马,将八阿哥府给我围了,跑一个人,提着你的脑袋來见,”
“嗻,”弘昼一句话,就将梅臣从正三品提到了从一品,兴奋的满脸通红,答应一声,就要出门行事,不妨身后大厅外一声断喝“站住,谁敢动老子宰了他,”却是葛华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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